可他自个儿把生活过的一团乱麻,现到如今, 又有什么资格娶她!
“王爷那边的意思是先皇驾崩不久。”岭南王道,“这婚礼,需得简办。”
本以为女儿会大吵一通,霍枝听闻婚礼二字,格外的冷静,冷静到几乎毫无反应?
岭南王只好做和事佬,“你与霍起刚刚和离伤了心神,这肚子里的孩子逐渐大了,你这般憔悴恐是要吃不消皇室那套的繁文缛节,爹爹也是觉得这婚礼是简办为好。”
她倒是更希望不办大婚,霍枝道,“若我与摄政王成婚后两人感情不合,又当如何?”
这一句话可是让人发愁,怎么说裴枕如今的身份那也是权倾朝野大权在握,岭南王还真的干不过他。
他道,“女儿且放宽心,怎么说那摄政王比你虚长八岁!他是会让着你的。”
“……”
霍枝想,若是以年岁评判这事,那谁让着谁,却是还真说不好。
浮云前来禀报,说是岭南县主要觐见摄政王商议婚礼的事。他俩见面,不是从来不兴这套的,如今快要成婚了,两人的关系倒是越发的生疏。
霍枝,“我这次来是把话说明白,我不愿与你成婚。”
裴枕等着她把话完。
他只看她一眼,起身去将她迎到位置上坐好,将一杯牛乳放到霍枝手边,“坐下说,”
他不爱牛乳羊乳的味儿,这男人,当真是什么都记不得了。
霍枝将手指触到杯子的边缘,“但爹爹希望我与你成婚,不如我们在这里约法三章,”
裴枕,“县主请说。”
成婚后两人各自过生活互不干扰,等孩子生下后霍枝要回到岭南去居住,“还有便是不要大婚之礼。”
他是没见过那个女郎成婚不要大婚之礼的,与自己而言之样反倒是自己占了便宜,两人并无过去感情,相敬如宾也很好。
霍枝迟迟不肯喝牛乳,放到一边,裴枕就重新倒了一杯自己喝的清茶给她。
“县主说的,我都答应。”
答应就答应好了,这举动倒是显得他多温柔似乎的。
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涵养,别看这男人冷冷的,其实倒是挺贴心的。
之后的事,霍枝全程不用操心,裴枕将所有事都处理妥妥当当。为了表示有那结为夫妻的个意思,她穿了正红色的袄裙进了他的房。
岭南王在外头的家宴上喝喜酒,霍枝甚至还可以听到他说话的声音。
“枝枝自小是没了母妃,我真是担心她所遇非良人。”
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爹爹说这些话哪里还有用处。
大婚之日,男人依旧只穿着摄政王的常服,眼神从容淡定,“还请岭南王放心,裴某一定尽心:照顾县主”
裴枕的出现对于岭南王而言是值得托付的最佳人选,可在霍枝眼里,十六岁的裴枕与她是陌生人罢了。
她心目中的意中人是在太仙寺山上清修的僧人,是在山庙里会体贴给她留下野果子的神尘大师傅。
房门被悄无声息的推开。霍枝把眼泪给悉数的憋了回去。
裴枕此时站在她的跟前,与她仅仅只有几步之遥,“县主。”
随着他的慢慢走近,分明是这张耳鬓厮磨的脸,却让霍枝觉得分外不真实。她的语气也变得疏离,“今日怎么说也是你我大婚,还请王爷留在这里歇息一夜。”
这床只有这一张,她让出一半来,是邀他一道同睡。
“你莫要误会。”霍枝又说,“我只是不想让爹爹伤心,过了今晚你想去哪里睡,我都不会阻拦。”
他怎么会不明白,这一场婚事,她是迫不得已才会答应。
“叨扰县主了,”
霍枝不是头一回和这个男人睡了,可是今日的事情最让她觉得变扭。就好像和一个完全陌生人同床共枕。
所以,想必这男人也会是这么想的。
裴枕发现她身上有一股自己熟悉的蔷薇花香,浓郁的,会抓人的心弦。
身边的女人闭上眼,轻轻的呼吸着似乎是已经睡着了。她将双手覆在小腹上,这是保护肚子里孩子的姿势,她想必是很疼爱这个孩子。
霍枝,“小怜。”
她原本还没睡。裴枕进屋前,那婢女小怜同他提起过,自家县主在怀孕后有起夜喝水的习惯,“你可是要喝水?”
霍枝见得那男人下了床,去拿了水杯过来,递到她的手边,“你那婢女说过你爱喝加了花蜜的水。”
“多谢王爷。”
她从他的手里接过手杯,手指擦过他的肌肤,带来酥酥麻麻的触感。裴枕沉默片刻,自己居然不抵触她的亲近,这可真是奇怪的事!
裴枕盯着她喝水,不是说渴么?她怎的只喝了这么些?
霍枝并不是觉得渴了,但她还是默默的喝了口花蜜,又交回裴枕手中。
今日胃口不佳,她没有吃东西。厚实的被褥盖住霍枝的腰线,她闭上眼,忍一忍吧,等明日天亮再问小怜要点吃的。
可是她忍得了,肚子里的宝宝却忍不了。饥肠辘辘的叫了几声。
真是有够丢人的。
两人这么近,裴枕自然什么都听到了,他慢慢起来问道,“我在前头喝了些酒水,如今是有些饿了,你可要与我一道用些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