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小声嘀咕,“那就用一些。”
他这人怎么这样呢?明明是听到她肚子叫了,裴枕却故意说这样的话,显得她有些局足不安。
论照顾人,莫非是这男人生在骨子里的天性?裴枕重新披上了衣裳,回过身来问她,“县主可有什么忌口的?”
她素来对吃的都是挑剔,他不知道也是正常。对付一口填饱肚子而已,“不碍事,我都吃的。”
夜色很深,王府里的奴婢都已经睡下了。
裴枕烧起火,往锅里下了面条,等他回到房里已经是一盏茶以后。那女人披着被褥,坐在床榻之中,眼睛一闪一闪亮过星辰,“你怎么去的这么久?”
捧了两碗面,到她跟前。
鸡汤的香味把霍枝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裴枕,“厨子都睡了,我便随意下了两碗面。”
两碗都带了绿油油的小葱,霍枝皱着眉,她不爱吃葱。
可显然裴枕察言观色的能力是一等一,她对面的那男人却细心的将小葱一一挑出来,重新放到她跟前。
在她思虑的片刻,并没有多想,“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花?”
裴枕低沉的声音,“我见着县主盯着葱花看,还请不要怪裴某多事。”
“王爷太周到了。”
他在听到周到二字后,不自觉的抿了抿下嘴唇,“县主客气了,你我已经是夫妻。”
“是呢,我是你裴枕的妻子。”霍枝垂着眼低喃的说了一句。
自始至终,她看着他的眼神里都带着微微的失落。就好像原本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现在已经消失不见了。
霍枝却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鸡丝面,抬头看他,“你居然还会下厨?”
对上她欣喜的视线,仿佛这普普通通的鸡丝面对霍枝而言如同珍宝。裴枕的眼神暗了暗,“军中辛苦,偶然会做些吃的打打牙祭。”
女人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你倒是会体恤下属,是个好将军。”
不知为何,裴枕听出她话语里的失落。她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却没有说出口。
霍枝吃饱了肚子,她总算是可以安心的入睡。她躺下去,再次闭上了双眼,这一回不多时就进入了梦乡。
原本这床也并不大。
裴枕低头看握上自己臂弯的白皙小手,他忽然提起了一口气。
女人的手柔软的不可思议。像是要在夏日炎热的夜里,再烧一把干柴烈火。这样行为举止的亲密,让裴枕整个人都无法动弹。
他顺着她的睡颜,一直落到鲜红色的唇,喉结止不住的滚了滚。
若是亲上去呢?注意力全部到了这上头,男人毙了闭眼箱,那不知是何等的动人心魄。
“荒唐。”
裴枕仓促的别开眼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
手腕上的伤口在发痒,他抓了抓。
霍枝在小声的说梦话,听的不太清晰。裴枕他凑过去听,那耳廓被轻轻的吐息勾到了心坎上,“大师傅,你怎么还不回来?”
男人皱了眉,面容有些冷峻,“谁是大师傅。”
第77章 挟恩
摄政王大婚第二日就去上了早朝, 在整个京城都是堪称忠君的典范。但也因为这事,引起了一些议论声,说是摄政王与王妃关系不好。
有理有据, 哪家刚成婚的夫妻会互相躲避,等婚事一结束,裴枕和霍枝连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
就好像摄政王成的这门婚事,那是非常的心不甘情不愿。甚至是, 他们互相都看不顺眼,才会连想见一面的心思都没有。
连岭南王都催她:“枝枝, 你是不是惹了摄政王生气了?他怎么连着几日都睡在书房。”
霍枝嘴角微笑,心平气和:“爹爹不是让我宽厚些, 王爷便是不回府里,我也是不会说半句闲话。”
隔了一日,宫里来人让霍枝同裴枕一道进宫面生, 为的是到圣上的跟前领旨谢恩。
说是见圣上,倒不如说是燕婉拿乔, 她想要见一见这位刚进门的摄政王妃。
燕婉盼了这么多年, 想了这么多年, 可倒头来, 裴枕的一片衣角都没有抓住。白白给人做了上青云路的梯子。
对裴枕和燕婉的前尘往事, 霍枝多少是有些知道的:“小怜,我们进宫的时候,你去花房找一盆开得最好的兰花。”
“怎么说那花房里的都是王爷的东西。”小怜看她一眼:“我们随意的动了,怕是不太好。”
倒是白芷的性子更为耿直些, 听了她要入宫见皇太后, 挑选了两盆绥江的美人兰:“本就是王妃大婚之日燕家送来膈应人的,民女可不想伺候了。”
想是那日白芷替霍枝去见嘉敏县主, 为了不值得臭男人燕临,两人结下了梁子。
“王妃别怕,如今你已经是摄政王明媒正娶的妻子。”白芷握住她的手:“天塌下来有摄政王顶着!”
有着这么一句话。霍枝她便坐上了马车,一路上摇摇晃晃的进了宫。
圣上还在和李太傅上课,果不其然霍枝就被带到了皇太后这里。
“这次摄政王大婚只请了几位小聚家宴,王爷不喜欢这位新夫人的事,那可不就是摆在台面上的。”宫人脚步匆匆,也琢磨出个大概:“岭南王府这不是挟恩要挟么?那岭南县主可是怀了身孕的,王爷也能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