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云凑过来说了一句:“王爷,臣好像听得那姑娘叫芷芷。”
枝枝?
裴枕皱了眉,凝固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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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王府。
“你想留在王府里,为什么?”霍枝喝了一口热茶。自她回来后,听闻爹爹为了顾全她的名声,将落水女子变成了白芷姑娘,还强留了人家在王府里。
于她而言,是有些对不住白芷的。
她说:“白芷姑娘你放心,你且安心的离去,爹爹那里由我去说。”
白芷揉捏着手中的帕子:“县主,我是心甘情愿留下来的。”
霍枝越发的不解,去看向小怜:“我不在的这一日,发生了何事?”
小怜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县主有所不知,王爷对外声称您落了水身子不大爽利。之后呢,燕郎来了好几趟,隔着门对县主关怀备至。”
“我从未见过哪家郎君像是燕郎这般体贴周到。”
白芷的面颊粉红,可不就是少女春心萌动。霍枝扶着额头,痛心疾首:“你不是要和廖公公去京城的么?怎么可以对这燕郎心动?”
“就是!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小怜接上了话:“那燕郎探望的可是我们县主,又不是你白芷姑娘,占了便宜还赖上了不成。”
这话有点太刺耳,霍枝咳嗽一声:“好了,你少说些。”
白芷跪到她跟前:“我爱慕燕郎是真,也自知身份配不上他,可只要见着他的面,心里就欢喜的不行。求县主一定要多留我几日!”
霍枝也是深受相思之苦,自然能理解白芷的心思。
之后燕临来探望,她让白芷在房里等候。并让小怜对外声称县主嗓子坏了说不得话,故而,燕临也没有发现破绽。
只是这一日,来的巧合!
燕临刚入门不久后,廖公公也到了王府说要见白芷一面,但那白芷还在房里和燕临你侬我侬。霍枝只好硬头皮戴上帷帽,也假扮上白芷,准备把事情混过去再说。
霍枝被人带到廖公公身前。
却也没想到一同前来的还有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白芷,这位是太仙寺神尘大师傅,还不见礼?”
以廖公公的身份在前,还对裴枕如此尊敬,必定他出家前身份不凡。
“白芷就是落水的那姑娘,这几天住在王府,可这群王府下人忒造作人。看把姑娘的嗓子也照顾坏了,喊不出声了,神尘大师傅莫要责怪与她。”
听完廖公公的解释,裴枕双手合十,“还请廖公公暂避左右。”
霍枝:“?”
裴枕见身前女人虽说不德话,但身段的确和枝枝相仿,混乱的思绪开始清明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身上的香气带着几分醉人的甜,他已经有五分把握这个女人便是一直纠缠的枝枝。
“听闻姑娘落了水,身患了伤寒,可否给贫僧把脉一看?”
僧衣之下的男人,是她求而不得的孽缘。霍枝那日拿走耳坠后,也不得见大师傅寻上陈家门,更是断定了一件事。
他知道在陈家找不到她,这大师傅已经对她寡妇的身份存了疑惑。
她颔首。
霍枝将帷帽轻轻的拨开,将自己的手腕探出去,悬在半空等着把脉。可她故意将衣裳撩开,露出细腻晃人眼的白,本该是正经的动作,也被她做的不正经起来。
“不用掀衣。”裴枕眼底晦暗不明道。
隔着衣裳怎么把脉?霍枝嗤笑,她都差点信了他。但还是听了他的话,将衣裳盖过手腕,重新递给他。
裴枕指尖落到她的手腕之上,也不知怎么回事,这女人竟然叫出了声。
“嗯。”
明明只是被他稍稍的碰触到而已,丝毫没有女子的矜持。
“神尘大师傅,白芷姑娘身子柔弱,还请您轻一些。”廖公公在门外听到里头响动,喊了一声。
裴枕低头,他压根什么都没有做,她怎的如此敏感。
“白芷姑娘的身子是有些差,平日可有手冷脚冷等症状?”
霍枝心里突突的跳个不停,又是害怕,又觉得刺激,颔首点头:“嗯。”
裴枕掀开眼睑,看了她一眼。
虽隔着帷帽看不清人脸,但他却盯着那莹白手,纤纤玉手,蔻丹指甲鲜红的发亮。这指甲,他分明是在那女人身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裴枕收回手,脑中有一股恼意冲上头顶。
“还不知,姑娘姓名如何个写法?”
霍枝皱眉,这大师傅不是不好女色,怎么今日这么多话?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冰冰冷冷的。差别对待是吧!
她将自己的手再次伸出帷帽,牵起裴枕的,指尖有湿湿的汗意,在粗犷掌心写下一个字。
裴枕的掌心颤了颤,稳定心神,应当就是她了!
写得慢极了,落下的一个字,芷。
“清溪一道穿桃李,演漾绿蒲涵白芷。”裴枕猛地将掌心收紧,压制了怒火,她倒是从容的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