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枝微微的发愣,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眼。
“狗奴才!在哦里有装什么死,还不给本王滚出来!”
爹爹不是平日里挺斯文的么?怎么今日如此暴躁。
廖公公也出声抱怨,“不知情的还以为谁拱了岭南王的小白菜。”
他要是这么说的话,害得霍枝面颊烫起来,她可不是整日想和大师傅颠鸾倒凤。
这大师傅,倒是来拱……
霍枝觉得指尖的汗意又上来了,再看大师傅的眼神都开始迷离了。
“白芷可要好生照顾神尘大师傅,不可怠慢!”廖公公走出门去,顺便他俩关上了门。
裴枕一直没听到她怎么说话,廖公公说是伤寒坏了她的嗓子。出声提醒,“白芷姑娘,贫僧给你写个药方。”
他真是够体贴的。
霍指了指里侧,放了一张书案,示意他可以去那边写字。
直到裴枕握着细管笔,见这女人在一旁磨墨,“白芷姑娘,不若摘掉帷帽,动作也好方便些。”
她的呼吸显得慢了半拍,就这么喜欢这个白芷,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她的脸。
霍枝摇了摇手,示意自己这样也无妨。
裴枕不可置否的轻笑了一声,她不是挺会闹腾的?这会儿子的端庄是装给谁看的?
笔尖沾墨,墨汁厚重如乳水,滴落纸面。
裴枕淡淡的开了口,谁让人摸不着边际的语气,“可惜,得重新写了。”
霍枝站在边上看,虽是一滴墨,但不影响他的一手好字。微疵,不败字里行间的风骨。
“还请劳烦白芷姑娘,再那一张纸给贫僧。”
“嗯。”她颔首,打算将纸抽出来。
只是霍枝似乎没抽动,被人压了半寸,逃不脱。
阳光落在窗户上,南北通透的屋里很是明亮,帷帽下倒影出婀娜的身影,裴枕在看她,“实不相瞒,白纸姑娘的身段有些像贫僧的一位故人。”
他在说什么虎狼之词!
先前呢,还有想被他认出的打算,如今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她伪装成寡妇,接近他,都让她觉得有一些羞愧。
若是他得知后,必定是再也不会同她说话了。
裴枕凝视着蔻丹,“不过,她只是个农家女,想必是贫僧看错了。”
看错了?
还是故意说给她听的,从前倒是不知道他遇到个第一次见面的姑娘,还能有那么多话说。霍枝顿时觉得局促不安起开。
“白芷姑娘,贫僧说的可对?”
他到底想问些什么,怎么竟是让她觉得迷糊起来。
裴枕盯着那蔻丹,心里也是无比的荒唐,眼下这个场景多少有些讽刺。
裴枕虽不被皇兄喜爱,受尽冷落,但他好歹是个王爷的身份,身边的人对他也算是恭顺,可也没有像这个女人这般恶劣,他好似是个傻子般。
一开始担忧她的生死,现在得知她就是廖公公的人,是皇兄放在自己身侧的细作。
这个女人从头发丝到言行举止,无一不是精心设计过,送到自己的眼前来。他竟然还觉得十分的挂怀她的身份,裴枕你这么多年也算是白活了!
哪里需要他怜惜她的处境,把她看做最普通的细作,借刀杀人解决了就是。
裴枕翻开眼皮,他竟然被这女人激得想杀人了?他分明就是个僧人,皈依佛法。
他顿时心中起了震撼,皇兄的手段果真是厉害,一个细作就轻轻松松将多年所求的清净,付之东流。
裴枕压着纸的手指碾压了一圈,冷笑后,轻描淡写的一放。
她本就死命攥着另一端。
如何会料到对方的手在此刻一松,霍枝虽说是扯出了那张薄纸,可自己也受不住的往后退了几步,好不狼狈的跌撞到地上。
裴枕垂眸,语气依旧淡然,“怎么这般不小心。”
当真是她不小心么?她想不明白,他的动机。
裴枕继续云淡风轻的问她,“白芷姑娘,可要贫僧扶你起来?”
引得她的手腕一阵一阵的发麻。她下意识的要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可那头,却又开始避讳起男女有别。
裴枕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不合适。”
他现在觉得不合适,但为何方才还要故意这样对自己?被撞的膝盖似乎都擦破了皮,盯着他像是看着陌生人。
幸好廖公公回来,霍枝便借机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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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岭南王府今夜不太平,燕临和廖公公都要留下来和爹爹喝酒,后厨正在如火如荼的上着美味佳肴。
这两人留下来便罢了,让霍枝疑惑的还有一件事,“神尘大师傅,他也一道要留宿么?”
“那位?谁知道呢!”
小怜伺候霍枝沐浴,泡在木桶里水上漂浮着花瓣。她注意到自家县主的手肘似乎破了皮,“呀!怎么又受伤了?”
这还不是要怪那个人!
他今日所做无一不透着古怪,她现在脑袋里有一个惊人的想法萦绕着。大师傅认出她了?所以,才会有了那么一出,示意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