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寡妇的身份,本就只是将计就计,时间久了就会藏不住。
再加上,大师傅早对她寡妇身份存疑。霍枝蹙了蹙眉,看来是真要顺了他的心意,真把自己当做白芷,才行了。
思虑到此处,白日里吃那些的小醋,就显得无比可笑了。
“霍枝,寡妇的身份被扒掉了,再穿一身新身份裹紧就了,不必忧心。”本以为沐浴过后能洗去身上的烦躁,没想到心头上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小怜拿来药膏给霍枝上药,“县主,你在说什么?奴婢没听清。”
“无碍的。”
霍枝快速的沐浴完,穿上寝衣,将那雪白肌肤下的青紫痕迹盖住。
她坐在梳妆台前,匣子似是被人动过,“白芷姑娘可是动可我的东西?”
“奴婢就说她心机重,县主还百般维护她,这回可是丢东西了罢!”
手指一拨,霍枝皱眉,“这匣子里,我记得放着的是月娘交的引春醉,白芷姑娘拿这个做什么应?该不是犯了糊涂,要用在男人身上?”
找来白芷,她全着了。跪在地上,“民女曾经从爹爹口中听过引春醉,这物只要喝下,全身必定如热火焚烧,只有找人交合才能解除药性。”
“你是想给燕郎下药,欢好一场?”霍枝问。
“是。”白芷本以为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心里慌张了一晚上。
霍枝当真是对她失望至极,出声骂道,“廖公公千方百计让你进宫,若得知你并非完璧,你又是个何等下场,你可知道?”
“有民女是去不成京城的,该入宫的是县主您啊!”
霍枝去扶她起来,低声道,“白芷你要知道,我并无意愿和你争夺些什么。女子生来选择就少,我霍枝看得起为自己谋算富贵的女子,最看不起的是为男女欢爱冲昏头脑的蠢货。”
白芷恍然的抬起头。
“县主。”
倘若真是如此,看看她最近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把霍枝当成竞争对手,斗香也罢,那日落水也罢,她自个儿全为了自个儿想,全然没有考虑过旁人,听到霍枝一番话语后何其的羞愧。
她抓过霍枝的手,发自肺腑的说,“县主欢喜的人,可是太仙寺的神尘大师傅?”
“……?”这话题似乎转的忒了罢。
不过稀奇,白芷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是她真那么藏不住事。
“自县主见过廖公公回来后,唉声叹气,和民女思慕燕郎的时候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样。
霍枝支支吾吾,别开目光,“你还是先说说那引春醉被送到了哪里?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
“那东西,我已县主的命令了王府奴婢,让她帮忙下到燕郎的酒壶里。”
白芷暼她一眼,出了个馊主意,“听闻岭南王三人一同吃酒,单独给神尘大师傅支了一张桌子,若县主真的欢喜这人,不若让他喝了引春醉,毕竟东西都是现成的。”
“?”
好家伙,她倒真是蛮欣赏白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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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桌前。
岭南王被廖公公和燕临轮流敬酒,喝的有些上头,“你俩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燕临握着酒盏,侧颜看另一个屋,“廖公公是圣上宠臣,燕临自然想交好。”
也不知道,江左王来岭南王府到底是何意,可是要和这醉酒王爷探讨大事?
廖公公站起,道,“多谢王府美味佳肴款待,还请王爷再喝一杯!”
实在心焦,江左王和燕贵妃是老情人了,燕临是燕贵妃的弟弟,他来岭南绝对不一般。
两人各怀鬼胎,都想丢开彼此,去见裴枕一面。
“喝不下了。”岭南王又被灌个几杯,已经七荤八素。
燕临看着是时候了,也起身,“燕临听闻太仙寺的神尘大师傅也在王府,想去拜见。”
廖公公附议,“我正好也有这个打算,燕郎请!”
当真是谁也不让谁,到了另一个屋外头。
王府奴婢从身后捧着酒壶,“奴婢给郎君请安,这是县主特意交代的梅花醉,请郎君一尝。”
燕临提起酒壶,进了门。
见人进门,裴枕并不看他俩,正端坐着,一桌子的素菜也并未动分毫。
燕临斟满了酒,说,“燕临见到神尘大师傅也是一见如故,还请一饮!”
“施主,贫僧并不喝酒。”
裴枕为表示不失理,拿起一旁的茶壶,倒出一杯茶,算是回礼。
廖公公眼尖,忙夺下他手中的酒盏,“燕郎糊涂了!神尘大师傅出家人哪里能喝酒,您要是想喝,奴才陪您喝个通宵!喝个畅快!”
那酒樽两人抢夺之下,没拿稳反而洒到了裴枕。
燕临讨了个没趣,“廖公公这可是你说的,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两人暗自较劲,推推搡搡的出了门。
只留下,裴枕细细的擦着手指。他心中的怒意已经慢慢消散,坐在此处,把有些事也想通了,不该以为她只是个女人,就对她放了警惕。
以后没有这个例外。
至于那女人是要处置的,怎么个处置法,裴枕一时半会儿也还没想到,大约是被她欺骗的很了,随后,总是要给她一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