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枕知晓皇兄性情, 皇位与他是千方百计才抢到手上的珍宝。
罢朝三日, 是从未有过之事,这里头似乎便有些古怪。皇兄是在座什么打算?裴枕微微沉吟, 并未应声。
浮云却觉得宋医师太拿乔,“怎么话说到一半?宋医师,你还想吊我们胃口不成?”
“浮云你这急躁脾气,这么多年都没有改进。”
王爷都还没有表态,他瞎着急个什么。王爷哪里是担忧圣上安危,不过是在计较着王太傅是否还能在大狱里撑得住。
又得知王太傅举家流放岭南,裴枕特意与岭南王在后山见过一面。
岭南王虽然是藩王,却对裴枕是极为的看重,他打了包票:“江左王看得起本王,那王太傅一家老小的事,就包在本王身上。岭南之地山高皇帝远,入了这地方,甭管什么圣旨不圣旨,都是本王一个人说了算!”
既然岭南王已经应允,想必王太傅一家能被好生安置。本以为他会以此事做交换,让裴枕为岭南县主写一封推举信,却也不然。
裴枕等了许久不见他出声,便替他说:“岭南县主入宫之事。”
“不用了,我家女儿娇生惯养,怕是吃不得京城之苦。”
岭南王直接拒绝。
“既如此,那便罢了。”裴枕叹了口气,对他道:“女子婚姻是大事,天家虽然看上起富贵,却也未必能过得和美。王爷不如给县主找个知根知底的人家,也是不错的选择。”
岭南王听了裴枕一席话,囫囵灌顶:“江左王是有大智慧的!本王替小女谢过王爷。”
既然入不了宫,那便早早找个人家把霍枝嫁了。也好断了她对燕临的那份花花心肠。
头一件要紧事,是将这两人分开!岭南王求道:“江左王您不如好人做到底,不如将那燕临赶出岭南,他个王八羔子整天在本王眼前溜达,就是心烦!”
裴枕也有这样的打算。此事不难,他已经安排下了。
事事都已经在计划中进行,便是还有一人,他需要再三斟酌。
枝枝。
裴枕闭了闭眼,让宋医师和浮云都出去。
倘若真是中毒,那下毒之人是燕临还是廖公公?他在岭南王府只呆过一夜,能进他身的便是枝枝。
她的细作身份,
裴枕有些不解,想起她一口一句:“大师傅,和我生孩子,好不好?”
更是头疼不已,廖公公是想让枝枝怀上他的额孩子,好做要挟不成……
他已经答应枝枝让她做身边之人,实则是想保她安全。裴枕并未有打算,与她滚到一处去。也不是搀着她姣好的身躯,柔软的手指。
自己怎的如此心烦意乱?
他闭了闭眼,默念心经。女人的巧笑盼兮,就便在眼前挥之不去:“大师傅,枝枝好高兴。”
她在耳边笑,一边说话,一边吐着热气。
裴枕的嘴间似乎也能尝到淡淡的花蜜。他原本是不喜欢这些花香,嫌太过甜腻。那女人的身上每一回都是不同花的香气。
在嘴里久久无法消散的气韵,勾得人神魂颠倒。
他鬼使神差的看向桌上的金山茶,伸出手摘下一片花瓣,花蕊轻轻颤动,似是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小小的一片花瓣捏在手里,碾压出了花汁。
“大师傅都撕下来了,何必放在嘴里尝一尝?”
耳边有女人说话的声音,他将花瓣碾压一寸。盯在手里细细的看花色沾染手指,浅黄色的,他忽然就惊醒过来,将花瓣在桌上一拍。
他当真是发了浑了!
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次睁开眼,哪里还有那女人的声音,房内除了那盆被他扯掉一片花瓣的金山茶,什么人都没有。
“裴枕,你莫要糊涂。”
裴枕捂住胸口,低低的粗喘一声。他怎么想起那女人就情动了?
是贪念。
尝过一次她的滋味,便再也难以忘却,如同在心中种下的心魔。
外头月色正好,他推开门去,独自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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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的脉,看上去有些虚。”白芷的手指搭在霍枝的手腕上:“民女给你开些滋补的单方,按时喝上一段时间,身子就能恢复了。”
“那引春醉。”霍枝把手腕收回来,红着耳小声的询问:“多久发作一次?”
白芷也觉得有些纳闷:“兴许是县主当时饮的并不多。民女方才把脉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中毒的痕迹。”
“那怎么能成呢!”
大师傅让她好生的呆着,霍枝听了。
她乖的很,就坐在自己的闺房里看看画本子,哪儿都没去蹦跶。霍枝看了一眼自己的,虽不说小,但也没有到一手掌握不住的地步,她得养养!
于是乎,不爱吃的燕窝都吃下了肚。每一日在王府里也是吃好喝好,打算把自己养的白白胖胖再去见大师傅。盼星星盼月亮,自己数着手指头。两人不见现在已经有五六天的功夫了吧?或许是食补太过了,夜里就有些发胀。
像是小菜苗被强行催长了。可让人难受了。
霍枝本能的去抓,闭上眼却满是那男人宽厚的背脊,和那日在树下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