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睡过去,整夜都是不可描述的春梦。大汗淋漓的醒过来,望着空空荡荡的房内,百般的惆怅,这样独守空闺的日子,那里是她受得了的。
霍枝有些不死心:“你在把把脉,或许这次能把出来!”
她便想着若是引春醉毒发了,总有个借口出去寻那男人……
小怜在一旁催促:“白芷姑娘,县主真的好生不舒服,你快给她看看吧?”
白芷瞧她一眼,粉红细白的,今日也并未梳发,油光可鉴的乌丝披在肩上,玻璃娃娃一般的玉人。她垂下眸子:“那民女再看看。”
“嗯嗯。”
不过得到的结论,还是和上次一样。霍枝有些失落。
白芷开着单方,让小怜出去抓药。关上门来,同她说话:“那引春醉着实不是好东西。我再去查阅了古籍,才知道这药效若是上来了,便是整人泡到冰水里都是无用的。整个人啊就像是被万千只蚂蚁在身上啃食,严重的还会出现幻觉。”
“啊?”这么严重,霍枝看了看自己,吃嘛嘛香的。她小心翼翼的挪了挪脚:“那我还倒真是没有这样的症状。”
本还想着装一装病的,可白芷说的那些症状,哪里是能装得出来的。
白芷见她死了心,有说:“不止如此,古籍里还说了,这引春醉若是被武功高强的人吃了,他还能循着气味找上门来,根本就是压不住药性的,就想找到那个女人做。”
飞檐走壁,采花大盗?
霍枝捂着嘴巴,这可不比自己看得那些个画本子刺激一百倍!
白芷瞥她一眼,反问:“县主现在还想毒发么?”
她头摇的像拨浪鼓。不呢,可不敢有这门心思了。
说起来,白芷还比霍枝大半岁,她越看这个县主越是喜欢。故而,多多为她做了打算:“民女在去京城前,再来看看县主。今日的这单方里,民女也开了些清心解毒的药材,这毒最好是别发出来,不然可有的受了。”
霍枝乖乖点头:“还要你多费心思,真当过意不去。”
本想送些金银给白芷,却也用不着自己出面,爹爹不打算让她入宫后,或许是真把霍枝以前的话听进去了。他是准备和廖公公这边搞好关系,似乎还让管家打点了不少钱财,让白芷一同带到京城去。
美名其约,选妃的人是从岭南出去的,岭南王府就是白芷的娘家人。
霍枝抱着白芷的胳膊:“从小我就想有个姐姐,这回可总算称心如意了。”
白芷摸了摸她的发,感叹世事无常,前一个月,两人还为了斗香闹得不越快。她道:“是县主仁厚,佛祖在天上保佑着您。”
两人躲在一起,互相说着喜欢的香理。霍枝还把自己常用的蔷薇花露装了一整匣子送给了白芷。
等把送了人出去,自己独处一室时。又较上了劲。
“那引春醉这般厉害。到了我身上,怎么就不灵光了?”
真是气死个人。
第35章 伤口
夜里依旧闷热, 蝉鸣声不止。
霍枝打着手中团扇,推开窗去眺望远处,夜幕之下的太仙寺后山并不得见。
黑雅的天空里有一条璀璨的星河, 她趴在窗前抬头仰望,辨别出牛郎织女星。像是两个有情人分别两地,遥遥相望,她沉重的吐出一口气。
“县主。”小怜从外头进来, 瞧见她一头的汗问道,“可要奴婢准备温水沐浴?”
冲个澡, 好歹能解她难耐,便也只能如此对策了。
她生的极为鲜艳, 一身真丝寝衣勾勒出妙人姿态。侧过脸去看浴桶里的乳白色,皱起了眉:“怎的用的羊奶?”
“县主可是忘记了?”听那小怜抱怨:“那一匣子的蔷薇花露都被您送人了。现在半夜可没地方找多余的去。”
没了蔷薇花露,总不能以清水沐浴。她没这样的习惯。
“罢了, 暂且忍一忍。”霍枝她单手解开衣上的纽扣,羊奶没过纤细的蝴蝶骨, 脸颊很快就被热气熏的上了头。
她忍着一股不太好闻的味儿, 默默的洗起来。
屋内点着一盏油灯, 光线暗淡, 小怜在身后撩着霍枝的乌发, “奴婢瞧着县主的又大了好些,这样下去可怎么成?”
“怕不是近日食补是太过了,我们稍微停一停。”
霍枝将背脊往后靠,紧紧的抵着浴桶边上。
“县主自从遇见那大师傅就遭了不少罪, 奴婢看着心里难过。”小怜道。
她挑了眉, 笑道:“我自己个儿先前也觉得有些委屈。”
女人眼神湿漉漉的,她都不知道在那男人跟前哭过几回了, 凡是丢人的事也都悉数做过了。要是换做旁人,早千刀万剐都不为过了。
可是他。
那男人只要用那讳莫如深的眼神,打量着她,霍枝便觉得从脚底升起来一股痒意。第一次圆房后,她便是白天里也想着他,夜幕里也想着他。
简直就像是入了心魔了。
霍枝掌心捧起羊奶,泼在脸上,长叹出一口气:“我总觉着,我俩之间的情意是一断扯不清的孽缘。或许还是上辈子欠下的情债,这辈子要来还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