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引春醉犯的错,毒素不但进入他的血液,还迷惑他的眼。
裴枕默默地看着她。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或许是皇兄做过最有价值的买卖。她的确是自己见过最闹腾的。最会折腾人的。
“这事得靠你自己自觉,别来问我。”她有些不高兴了,声音闷闷的。小脑袋在宽厚的背脊蹭了蹭。把脸埋起来,不给他看,娇娇气气的。
“我不想理你了,你别同我说话。”霍枝听了就觉得烦,这男人怎么这样无趣。
“怎么了?”
霍枝瞥了他一眼,“哼,和你山雀玩去罢啊!理我做什么?”
裴枕挑了眉,似是不信,“那我不抱就是了。”
“你抱,现在就抱!竖着抱横着抱都成!”这事情不是明摆着,还特意来与她说,倒显得自己真矫情。
霍枝瞪了了山雀一眼,龇牙咧嘴。气死了。
裴枕却什么都没说,抬手摸了摸她的后脑勺。这女人好像从来不会委屈自己。
仔细回想了下,在床上,倒是很会忍的。也不算不得太娇气。被他用掌心捂着嘴的时候,裴枕都做好了她咬人的打算,却也是没有的。
小声呜呜,湿润着眼眶,含情脉脉的凝视着他。他哪里是她的对手。
引春醉这药性如此,他俩只得好好过。
裴枕闻着若有似无的香气,身体总比他的意识更想与她亲近。
霍枝转过身去,“哼哼,别碰我。”
听得身后没了声音,男人皱起了眉,“这又是怎么了呢?还真吃醋了?我不都是应了你,不抱山雀了。”
霍枝垂了眸,不知道怎么个想法。
她先前瞧过了,他身上还是那件破掉的小衣,压根没有穿她做的。
可是嫌弃自己的绣工不好?
她凑近一步,直视他的眼,“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在怪我拿了那耳坠子?”
这就是她忽然不高兴的原因。
裴枕便也直接告诉她,“那耳坠子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阿?”听到这个答案,霍枝很是意外。
那倒真是她的不对了。
她把掌心叠到他宽厚的手掌里,“我总以为是你以前情人用过的,没想到会是这样,我同你说对不住,这次是我错了。”
下次,一定不会乱拿他的东西。
这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每根手指尖上都有莹莹的小月牙。
裴枕看着这手,他的嘴唇就有些发干。他想拿起来,放在嘴边亲一亲,“嗯,那你把那耳坠子还给我罢。”
霍枝把手抽回来,古怪的看着他,“呆子,我早还给你啦!”
这事他还真的不知道,这几日有些忙,没时间去翻她给的包袱。
裴枕把包袱从柜子里拿出来,“你给的,都放在这里。”
“我给你,是让你穿的。又不是让你供着!”霍枝埋怨一句。见她拿出一件男人的小衣,指了指心口的位置。
裴枕摸了,的确是有件物件,“怎么缝到这里了?”
她哼了一句,“放你心口都找不着,可是眼瞎。”
这语气,倒是有些在怪他。
“枝枝,你这是让我隔着心记着你的情?”裴枕模仿她的语气,却实在是有点想笑,她这小脑袋哪里来的这么多鬼点子。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可不也是没成。”
霍枝有些无力,耷拉着脑袋,蔫了。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这男人跟前,还有没有吸引力了。
怪没自信的。
他都二十四了,若是换做寻常人家,早就是好几个孩儿的爹了。
细微的情绪变化被裴枕看在眼里,这回是真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可又是因为什么,是怪他不肯穿她的衣么?
这衣是她第一次给人做吧?
总得挑一个好日子,好好的穿起来。不年不节的,不如好生的放着。
若真是因为这个,依着枝枝的性子早就嚷嚷起来。那想必不完全是这个理由了。他没有过女人,他真不知道怎么个哄法。
但她这样没声响,怪让人难受的。
裴枕也跟着沉默一阵。眼角却不放过她每一寸的神情。
她捂着耳垂,霍枝哼哼唧唧的,“大师傅,我痛。”
哪里痛?总不是他使劲了,是那里在痛了。裴枕将她拉到跟前来,俯下身去,低声的问,“可是哪里不舒服?”
“耳朵痛。”
等他继续问下去。
“你耳朵怎么会痛?”裴枕对天发誓,他可没对她的耳做过什么……
很好。
她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大师傅,我听说若是耳朵觉得痛了,可以用银针穿下,等放出血就不会痛了。”
她要他亲手给她穿耳。
那今后大师傅想起这耳坠子,想到的第一个人,只会是她霍枝。
真是个好主意!
她轻吐热气,“大师傅,帮帮人家嘛?”
一切小心机,皆是为了他留下心。
“这不是更疼了?”裴枕越发的听不明白,去瞧她圆润润的耳垂。完整的小巧,这样的,如何能打个破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