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个人封锁心门,宁愿永远活在寒冷之中。
“好了,我不问了。”霍枝张开双臂,他这样子都让她以为做了不好的事。她好像比话本子里的富家千金还坏……
她当真不事那样的意思,“对不住。”她道歉行不行?
嘿,还不理人了。
把凳子挪过去一些。他身上还是有自己喜欢的淡淡苦艾气息,她把身子靠过去,像是依附在大树上的柔软藤蔓,“别不理我嘛。”
裴枕蹙眉,眼目里的冷被一丝丝化开,抵着她的发,“没,我就在想事情。”
他尘封的心事,被带起来。
“凡事往前看,不要被困在过去。”
这岭南崇山峻岭,他已经有些看够了。想走出去,看看他的老朋友们。
攥起的拳头,被女人的手包裹住。霍枝温柔开解他,“我不知该如何宽慰你,可见这你这般不痛快,我心里也挺难受的。”
裴枕不言语。债,还不清。
她大概不知道,在他肩上扛着多少条无辜信命。皇兄总在他面前嘲笑,说他软弱,不配做裴家的王爷。
霍枝靠着他,在耳畔轻轻的说,“经书若是烧给故人的,那更要好好的了。在外头支一根杆子,一一的晒起来,你若是觉得麻烦,我来陪你超不好?”
裴枕的眼落到那经书上,忍不住说了一件自己想了很久的事。
“枝枝,你随我回一趟江左可好?”
第48章 轻戳
她大老远跑到江左干嘛去?找死去么……
霍枝伸出胳膊紧紧的抱着男人, 谄媚的蹭两下,“你总是留在岭南是不太好,是该回去看看的。准备什么时候启程?我可以去送送你。”
裴枕冷漠, “你拒绝的倒是快。”
女人的身子如水倒入他怀里,眨着双眼,为自己辩白,“我身份不合适的。你看看便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岭南, 你身边那几位家臣都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那到了江左我不是要被戳个底朝天?”
以霍枝脑袋里永远是她自己小命第一顺位, 裴枕说的这个去江左的事情,她应不出口。
“江左比岭南天气好, 好吃的东西也多些。”
他当她是小孩儿?霍枝笑颜一晃,“我最近不贪嘴了。”反正她的意思是很明白不过了,两个字, 不去。
裴枕的第一反应事心情不愉。
他看着女人明媚的脸,只觉着这女人都懒得敷衍自己。不然早就拿一些浑话逗弄自己, 冷不防的联想到一些事, 他是听出个什么名堂来。
她是不是在生气?因自己留在他身边, 却没个正经的身份。
画是做不成了。女人的手腕抱住裴枕的脖颈儿, 朱唇扫过他锋利的下颚, 轻声软语,“怎么这幅表情,你去了江左又不是不回来了?”
裴枕的漆黑眼眸里有了些怒气,她这是巴不得他明天就启程吧?
“若你生下我的子嗣, 我可以迎你进门。”
霍枝, “?”
听他这么说,她是有点委屈的。总觉得这话里有刀片子, 划拉在如花似玉的脸上。不管是阴阳怪气的子嗣,还是那一句进门。
他倒是会欺负人的。
下一瞬,裴枕脖颈儿挂着的手腕一空。霍枝看着他如陌生人,冷漠的问,“你什么意思?”
裴枕低估了这女人的忍耐力,他先提了,“我在和你说孩子的事。”
他在精心编制一个网,换身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等那黄色的小蝴蝶一不小心就掉下去。
“你别和我提孩子。”霍枝一听到这个,都觉得以前的自己是无比的愚蠢。他是故意的罢,明知道这孩子是对她而言很敏感的字眼,“我不会和你回江左的。”
她这次说的是不会。
一开口,就像是有双手无情的扼制在自己的喉咙间。
那女人脸色如寒霜,她没有说什么话,却更像是在威胁他。这会儿裴枕倒是什么都想通了,她倒真是这计较这个?
这女人顶着细作的身份,怎么能够这么贪心呢……
收起笑容,就轻易的诱自己踏入深渊里。
裴枕低头很认真的看她,“枝枝,你是不是想要个正大光明回江左的身份?”
霍枝轻皱了眉。
男人脱下僧衣后,面容依旧清雅俊秀,但又有什么东西是悄然在改变的。
她现在还说不好是什么,只觉得他有时候阴晴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我几时这么说了?我要什么身份,做牛做马的身份,还是让你为所欲为的身份?”这个男人今天魔愣了罢!
“你这是在怪我。”裴枕听起来就是这个意思。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都不明白,他在不快些什么?霍枝闭了嘴。因他心思难以捉摸,越爱若即若离。
落到这会儿,低声来了一句,“我又不是你的丫头,是真的不想伺候了。”
女人就这么吊着他,像是有无数道看不见的丝线,裹紧裴枕的心脏。
他靠近,她就往后退。
一切都是蓄谋已久,她是要逼死他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