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瞧着瘦了很多, 但好在命是保住了。
回来的路上,容蝶有些闷闷不乐,双手插在衣服兜里,步调随意。司怀衍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容蝶一米六九,他少说有一米九,他眼底有心疼的颜色,从身后揽住容蝶的腰,又带她去超市买了一堆日用品。
容蝶走进超市,瞬间化身成为挑剔的算盘珠,变得格外小器抠门起来,一会儿嫌这个进口的牛奶贵一会儿嫌那个水晶果盘没用且浪费,完全没意识到待会儿结账的男人财力雄厚,富可敌国。
司怀衍:“......”心说小姑娘实在是难养得很呐。
他左手推购物车,右手牢牢牵着她的胳膊,防止她一不留神就走丢。
凡是容蝶不想买的东西,他拿起后又都默默放回去了,徒留无奈的叹息声。
容蝶这么做,无非是潜意识里希望能少欠他一点儿。
毕竟要是欠得太多,日后真的偿还不起,她可不想往后余生都负债累累的。
Shopping回来,刚进君越府邸,她就借口困了,说要午睡,说罢赶紧逃回卧室,闷头睡到现在。
容蝶这会儿爬起来想吃甜的,却发现冰箱里的甜品全都不翼而飞了,越是得不到越是想要,她浑身都被勾起了甜瘾,脑子被-我要摄入糖分-我要摄入糖分-的思想给占据,紧接着她想都没想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楼下去叫男主人。
司怀衍看见她慌张的身影出现在厨房外,跑得胸口上下剧烈起伏,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赶紧放下模具,洗了洗手出来。
“怎么了?”他出来的时候还特意把厨房的门给关上了,为了掩盖掉料理台上的那一摊面粉狼藉,他的杰作。
“老头,你家里进贼了!”容蝶抓住他胳膊,头发披散凌乱,无比焦急地说,“我的高级甜品都不见了!”
与此同时,她口中的那个贼,司·家贼难防·怀衍听闻挑眉:“……”喉结不慌不忙地滚落,“嗯?什么?”
容蝶有甜瘾,且她希望一切尽在掌握,本来计划得好好的睡醒起来吃点儿奶油,可当她睡醒后,冰箱里居然是空的,计划也随之平白无故地落空了,她有些不能接受!
“我不管,我想吃上次那个树桩蛋糕...还有巧克力熔岩!你可以叫人去给我买一份吗?大不了我自己出钱。”她难得用如此祈求的语气来央求他什么,只是这最后一句他有些不爱听。
司怀衍面对容蝶的央求显得异常镇静,眉眼间没有丝毫异动,并没有被她三言两语给迷了心智。
他出声时的音调也格外冷静平缓,他说:“牙医说了,你有龋齿的风险。牙髓也有些不健康,所以以后每天我会督促你刷四次牙,并且甜品近期也不准碰。”
容蝶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家贼难防啊!她立马松开抓住他衣袖的手,小性子陡然上来,有些恃宠生娇,她猛得推了他胸口一把:“卑鄙!”
逞完凶拔腿就跑。
“?”司怀衍压根来不及捉住她,手指只堪堪触碰到她转身飞扬的裙摆,她人已经从眼前咻的一声跑走了。
从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司大总裁:“……”
这时,左周偷偷从厨房门后面探出头:“老,老大,糖水烧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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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到甜的,容蝶只能干别的事来转移注意力。
她干脆看起书,看那本从华诏顶楼总裁办公室里摸出来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查拉图斯特拉是个隐士,也是个传道士,他说了,不能听命于自己的人,就要受制于其他人。容蝶记得大一选修人文学科的时候看过《禁闭》,禁闭的作者萨特也曾说过“他人即地狱”,那么此刻她的地狱是哪里?
想必她此时此刻的地狱就是牙疼和甜品瘾吧!
牙隐隐作痛,甜瘾像是虫子在啃食她的大脑。
正陷入牙疼馋瘾与哲学之痛的天人交战之际,忽然,司怀衍来了。
容蝶在见到他的一瞬间,有些看呆。
他居然!穿着围裙!手里还端着一碗不明固液混合体,一脸讳莫如深地朝她走近。
是的,他将鸡蛋和红糖一起煮了。
容蝶:“.........”
券商首席大人首次下厨,当然要选择一个容错率低的,不然还怎么建设心理?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下攻城,从来都是以谋略取胜。
更何况眼前这丫头,向来绝色瑰宝,眼界甚高,脾气怪,真诚是必杀技,他不信她会那么不给他面子,张口就说他做的东西难吃。
看着瓷碗中一团酱红色的不明液体,“我是你的试验品吗?”容蝶咽了咽口水,歪头问,已经有些开始心疼自己即将经历惨案的味蕾。
“尝尝。”司怀衍的眸底透着隐忍的弧光,身上的浅黄色围裙还沾染着许多面粉污渍,生怕容蝶因为碗中糖蛋的卖相而拒绝品尝,因此说罢还紧紧跟了句,“不许不听话。”
“奥。”容蝶当然不敢不听话,她勉为其难的用勺子挖了一勺,吃进嘴里,起初她皱着眉头,模样尤其隐忍,后来渐渐的,倒也接受了般吞咽下去。
“好吃吗?”司怀衍见她这般,有些口干舌燥,期待不已地询问道。
容蝶试吃了一口,好吃谈不上,但也不难吃,只是眼前人这造型...瞧着实在有些跌破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