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蝶见他孤身站在门外,手里还拎着东西,一副春闺怨里无人问津的可怜样子,面容隐忍不发,又像是巨型的无家可归的萨摩犬,确实有些我见犹怜。
奈何容蝶记仇,见状没有丝毫触动,不仅一声不吭不跟他打招呼,甚至还把书房的灯光调暗,背对着不看他。
司怀衍隐忍了片刻,还是进到书房里来了。
容蝶见状负气的连忙用手捂住耳朵,摆明就是不想搭理,故意在冲他撒气。
司怀衍脖子上还挂着围巾,没来得及摘,回家第一件事儿就是过来寻她。
见她抗拒,他迈着隐忍的步伐又缓缓靠近些许,没说一句话,只默默地将蛋糕放置在她的眼前,容蝶一向对于甜品无法抗拒,别提还是她最喜欢的品牌出的新品。
本以为她会松动,可这次她居然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不仅不想打开品尝,甚至还用胳膊将蛋糕给猛推开好远。
可怜的蛋糕第一次面临这样的处境。
司怀衍:“……”皱眉,心说这回是真生气了。
可,要怎么哄?她越来越像小时候,这是好事儿,但那会儿的他尚且就不知道该怎么哄,现如今就更别提了,并且她胳膊还没好。
就不该带她去玩枪,司怀衍非常后悔。
容蝶完全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他在憋大招,一直在等着他对自己出言教训,就像是昨晚那样。
可她等了半天,没等到,只等来他沉沉落寞转身离去的背影——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眼熟,有些刺痛。
容蝶皱起眉。
时间的洪流在这一刻仿佛悄然间决堤,他离去的背影和多年前曾发生的某一幕画面尽数重合。
年幼时,在医院雪白的长廊,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大哥哥,也是这般落寞的转身,只留给她触摸不到的背影。
容蝶呆呆的盯着门口,像是要溺进去了。
等回过神,她惊得赶紧喝了好大一口甜麦茶,按压下去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她又在胡思乱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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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完最后一门,容蝶没忍住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淤青处,疼的闷哼出声。
她收拾好复习资料,从书房出来,没曾想一头栽进了站在门口等她的司怀衍怀中。
也不知道他等了多久,容蝶捂着额头想往后退,却被他搂住腰,她还没想好原谅他。
踉跄间,她感觉自己的下巴被微凉的指节不由分说抬起,“不是说想吃火锅吗?今天周姨特意准备了。”
司怀衍说完,想带她去餐桌。
可容蝶别过脸,挣脱掉了他的桎梏,只说:“我不饿。”
司怀衍脸上的笑意有些僵:“......”
如果他有狐狸耳朵,此刻一定是垂落的,整个人看起来孤单又落寞。
容蝶没管他,摆脱掉他的束缚后,又径直越过他向卧室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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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蝶抱着睡衣和浴巾从卧室出来,打算去洗澡,走了一半,脚步忽停,因为无法继续通行。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堵得密不透风的人墙:“你挡着我的道儿了。”她对眼前的人说。
“容小蝶。”司怀衍叫了她一声。
“干嘛。”
“不生气,好不好?”
这是在哄她吗。
挺别致的。
容蝶:“......”
见她不吭声,司怀衍继续说:“我不是不准你去俱乐部,但在淤青好之前,你答应我,不准提重物,不准伏案写字,不准洗澡,更不准去碰枪...”
他一字一字地提完要求,几息过后,眼帘微垂,罕见地松口,“等好了,我还会带你去的。”
“那我不如死了算了。”容蝶说。
司怀衍哑然,见她软硬不吃,转而又换了一个方式:“只要你乖乖的,我答应你一个愿望。”
这话听着倒是相当有诱惑力。
“什么愿望都可以么?”容蝶问。
“嗯。”
“行,2023年12月25日,西方圣诞节,司怀衍欠容蝶一个心愿。”容蝶直接将这句话记在手机备忘录里面了。
司怀衍见她这样,像是不信他,遂眯起眼:“你大可以不用这么防备,我只要答应你的,就永远都作数。”
容蝶才不管他,走进卫生间,关上门,直接就将她不准洗澡的这个禁令给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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澡她是一定要洗的,包括头发,不然抱着睡觉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香喷喷的,多膈应啊,容蝶别扭的想。
进到热气蒸腾的浴室,容蝶为了不让伤口碰到水,费了好大的劲。
她刚把衣服脱完,忽然门被推开。
司怀衍走了进来。
容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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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司怀衍总有所保留,为的是怕她吃不消、弄疼她,可今夜似乎是带有惩罚的性质。
七八个来回,容蝶早就说不出话了,更别提要他走。
回到房间,见他还要继续,容蝶实在是要崩溃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叫:“走开——”
司怀衍不过是想来看看她的伤口,经过刚才的一下下冲击,容蝶算是见识到他的恐怖了,直接要给他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