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就要去扶赵鹤洲去床上。
苏安悦手都伸了过来,若是他再拒绝,那就是明晃晃地告诉苏安悦,他不对劲。
这般想着,赵鹤洲点了点头,皱着眉头,仿佛头真的不舒服一般。
只有赵鹤洲知道,他并没有不舒服,这一切只是习惯罢了。
他习惯了不让苏安悦委屈,不让苏安悦担心,也不愿让她多想。
这才故作头不舒服。
苏安悦给赵鹤洲盖上薄薄的被子,又去倒了杯热水,端到赵鹤洲面前,“喝一口热水?”
房间内只有热茶,苏安悦跑到了外边特意给赵鹤洲端来的热水。
再次回到床边时,苏安悦的额间都冒着一层薄薄的汗。
在苏安悦的印象中,热水包治百病。
头不舒服,喝热水;肚子不舒服,也喝些热水。
赵鹤洲望着苏安悦担心的眼神,随意的一眼,瞥见了她额间的汗,虽然不太想喝,却还是接过她递过来的杯子。
浅浅地喝了一小口,再将杯子递给苏安悦,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苏安悦接过杯子,摸了摸赵鹤洲的额头,没有感觉到发烫,她这才放心,柔声说道:“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
赵鹤洲点了点头,望着苏安悦离去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被子里都是苏安悦的气味,带着淡淡的清香,赵鹤洲很快就分辨出这是苏安悦常用的熏香。
他别过头,可苏安悦的气味包围着他,让他无处可躲。
他好似从未发现过苏安悦比印象中少了一颗痣。
只是一颗小小的痣,可赵鹤洲却无法将它忽视。
双唇紧抿,赵鹤洲望着屋顶,渐渐失了神。
他开始思索最开始想要苏安悦入宫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报答她小时候的救命之恩吗?
可是一个救命之恩而已,值得他搭上一辈子?
他大可拿些银子或者其他的东西来报答,也可以做些其他的,可为什么要将她带回宫?
先前还是骗苏安悦是他头不舒服,现在倒是真的头疼欲裂。
赵鹤洲躺着,细细回忆当初的心情。
出了寝宫,苏安悦坐在椅子上。
她也不傻,自然是发觉了赵鹤洲的不对劲,只是她始终不知晓一个痣到底有什么关系。
加一颗痣比较好看吗?
亦或者,赵鹤洲有过其他人,而那人与她长相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颗痣?
不得不说,苏安悦想到了点子上。
只是她下一秒就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觉得有些荒唐。
这世界上怎么会与她有那么相似的人,就连母亲也没有说过她还有一个姐姐或者妹妹啊。
觉得自己多想的苏安悦将这种无稽之谈抛在脑后,转而安慰自己是她想多了。
苏安悦去将赵鹤洲刚才画的画处理了一下,让人将画挂了起来。
至于那一颗痣,就当做是赵鹤洲画的时候不小心滴在上边的墨吧。
只是痣当成墨容易,让赵鹤洲放下内心的纠结去不是那么容易的。
赵鹤洲想着事情,实在是太累了,最后没有意识的就睡着了。
等再次醒来时,没有见到苏安悦,外边也没有任何人守着。
赵鹤洲心里闪过一丝慌张,他以为苏安悦是被他今日的态度给气到了,他有些愧疚。
到外边找人问了这才知道,原来苏安悦并不是生气离开了,只是她去找曾恩了。
苏安悦还从未想过,曾恩会主动找她。
赵鹤洲睡觉一时也不会醒,苏安悦便没与旁人交代,去了慈寿宫。
*
其实今日苏安悦走后,曾恩就一直在房间内记下自己在那个宫女那得到的灵感。
写完之后她才发觉,原来那宫女好似真的挺过分的。
曾恩有些后知后觉。
她觉得苏安悦好像对她很好,是要拿真心换真心的。
而且苏安悦还担心着她总是闷在房间里不出去,有什么好玩的都想要带着她一起。
曾恩坐在床上,双手托腮,黑眸转了又转,纠结的头发都要掉了。
要不她干脆向苏安悦坦白算了?
深吸一口气,将额前的刘海吹起,曾恩想,要不就这样吧。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就越发膨胀,几乎占据了曾恩的整个大脑,让她无法去思考其他问题,就连稿子也静不下心来写。
曾恩就这样纠结了许久,最后深吸一口气,决心赌一把,将自己的小秘密告诉苏安悦。
她派人将苏安悦请了过来。
整理了自己的手稿,曾恩乖巧坐着等候苏安悦。
这是她最大的密码,就连丞相夫人也不知晓这件事。
苏安悦来时,就看见曾恩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自个的刘海,卷成了一个小揪揪在额前。
她想了想,站在一旁没出声,想着看曾恩什么时候才会发现自己。
结果没想到曾恩沉浸于玩弄刘海之中,她站的腿都要累了都没发现。
曾恩时刻往门外瞥,也没有见着谁进来。
她觉得疑惑,莫不是苏安悦忘了这回事?
这么想着,曾恩站起身来,走到门框处,四处望了望,却看见念话本子的头号人物——喜桃。
喜桃都来了。
曾恩想了想,问了喜桃:“喜桃,娘娘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