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迷迷糊糊地问:“贺鸣珂……?”
尹京越脚步一顿,把她往上颠了颠。
他边往前走边回答:“不,是尹京越。”
白辜月擦了擦眼角的泪,嗓子像是哑了:“贺鸣珂呢?”
尹京越看见了前方的车,面不改色地说:“他去玩儿了。”
白辜月死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生理期是在这样窘迫又慌张的情况下进行的。提前告别了大队伍,她在体育老师的帮助下到山脚的小诊所里买了止疼药,吃完后又被车送回了家。
尹京越全程陪同在她身旁,时不时给她递杯水,关个车门,直到车子把她载到家。
面包车停在老白小炒门口,尹京越抬头,眼神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极为细微地打量完。然后一声不吭地把白辜月扶下车。
白辜月感到药效在身体里发作,疼痛渐渐体会不到了,她马上抽回手,回头向尹京越道谢:“谢谢你,尹京越。”
又看向驾驶位的体育老师:“麻烦您了。”
“没事,回去好好休息一会儿。”
尹京越把视线从白辜月的店面收回,温和地看着她:“自己保重,学校见。”
白辜月点点头:“谢谢你。”
“不用和我说谢谢。”
白辜月抬头,尹京越笑了笑,前所未有的友好。他把车门合上,隔着厚厚的车窗和她挥了挥手。
白辜月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贺鸣珂的外套洗了,索性外套没沾上血。她的裤子却全部遭了殃。过了几天,她把晒干的外套叠好放进袋子里,拎着去了学校。
她趁大课间的时间把外套归还给贺鸣珂,“贺鸣珂,那天谢谢你。”
贺鸣珂没看那袋外套,而是担忧地看着白辜月:“你……还行吧?”
白辜月笑了笑:“没事了,第一天挺难受的,现在已经不疼了。”
“哦。”贺鸣珂接过衣服,将信将疑地打量她。
到了午餐时间,贺鸣珂忽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她背后冒出来,他仔细审查着白辜月菜盘子里的菜,不由分说地把带辣椒炒的菜统统拌到了自己餐盒里。
他满意地点点头:“可以吃了。”
今天是白辜月值日,她借着午休的空隙打了盆水,计划着把黑板全面清洗一遍,抹布刚放进水盆里,贺鸣珂突然出现把她挤开:“这水怎么那么凉!”
他端着盆子准备去饮水机那儿接热水,白辜月瞪大眼睛,马上跑去阻止:“贺鸣珂,你在做什么?”
贺鸣珂牢牢地把着盆沿,没能让她抢去,理所应当地回答:“我接点热水。”
“那是喝的水,你不能这么浪费。”
“哦。”贺鸣珂听懂了,又自顾自往讲台走,“那我帮你擦,你个子太矮了,上面擦不干净。”
白辜月紧跟着他:“我可以搬凳子。”
贺鸣珂有理有据地反驳:“那你还要擦凳子,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放学,白辜月刚解开自己的自行车车锁,贺鸣珂带着他的男仆忽然悄无声息地站到她的正后方,他勾勾手,男仆上前一步,一把扛起她的自行车,转身往后面停着的豪车大步迈去。
裴绍西皱眉,拽了拽她的胳膊:“坐我……”
“坐我车。”
贺鸣珂下达指令。
白辜月和裴绍西告了别,终于坐上车,过分豪华的车厢让她浑身不自在。白辜月看向贺鸣珂,他满脸洋溢着做了好人好事的幸福感,她问:“贺鸣珂,你能告诉我你做这些的原因吗?”
贺鸣珂回头,一本正经地告诫她:“你不能运动。”
“我没运动。”
“你想骑自行车。”
“这算什么运动呢?”
“怎么不算?铁人三项里就有骑自行车,你是铁人吗?”
白辜月愈发迷惑了:“可我有手有脚的,为什么不能运动呢?”
贺鸣珂凑近她,像传递小秘密一样悄悄地说:“你现在是生理期,不能吃辣的、不能碰冷水、不能运动,你知不知道?”
白辜月抬眼看他,他笃定地点点头。
昨晚他问过赵嫂,赵嫂就是这么对他说的,赵嫂是过来人,听她的不会有错。
白辜月盯着他:“你是在关心我?”
贺鸣珂哽了一下,眨眨眼,往后靠:“是……是啊,怎么了,不允许?”
白辜月笑了,松了口气:“没有啊,你关心我,我很高兴,只是你没有跟我说清楚,我以为你看我不爽,找我茬呢。”
贺鸣珂摸了摸鼻子:“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找你茬干什么。”
白辜月点点头,伸出手指,一条条记:“不能吃辣、不能碰冷水……”
贺鸣珂替她摁下第三根手指:“不能运动。”
“贺鸣珂,你的手指有月牙。”白辜月牵起他的食指,惊奇地说,“你每根手指都有月牙。”
贺鸣珂靠近她,探脑袋去看:“什么东西。”
白辜月展开自己的五指,“你看,我一个月牙都没有。”
她掰着他的手指指给他看:“就是指甲上的这个白色的半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