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比裴绍西还不如了。
清晨,白辜月受宿醉的影响头痛万分,昨晚和裴绍西边喝饮料边谈学习到回到家里喝了白詹宇的醒酒汤,仅留下了前后两段的记忆。
中间部分像被剪掉的废片似的被脑海遗弃了。
白辜月只依稀记得自己好像是和贺鸣珂一起回来的。
贺鸣珂走出房门,见到她,招呼也不打一个,慌里慌张地像个贼似的走下楼。
白辜月没注意他的古怪,毕竟古怪才是贺鸣珂的常态。她拿着自己的牙刷牙杯到水池子边刷牙,正好他也在,胳膊肘一不小心碰到了贺鸣珂的后腰,他像被地雷炸了一样弹起来,含着一嘴白沫质问她:“你干嘛?”
白辜月把牙刷塞进嘴里,感到莫名其妙:“干嘛?我在刷牙,很难看出来吗。”
贺鸣珂迅速刷完牙,冲完脸,慌不择路地走了,一秒也不愿意和她多呆。
白辜月刷完左边刷右边,始终想不明白他今天发的是哪门子神经。
今天,十二中有两堂为高二开的生理课,第一节 课课后女生去了一批,第二节课间轮到男生。
贺鸣珂缩在阶梯教室的某个偏角,托腮出神地望着窗外的一株白玉兰。
生理老师在台上一本正经地科普,说起了他们这个年龄段,也就是青春期男性在心理和生理上的一系列变化。譬如遗//精、晨//勃、还有自//慰行为,都是这个年龄很正常的表现。
贺鸣珂抓耳挠腮,如坐针毡。
他不是第一次了解这些。早在从前,毕蒋就给他看过那类视频。只是他当时还年少,除了厌恶没别的感受,甚至认为亵渎了自己的双眼,视频没播过两秒就被关了,至今也不知道具体的情节。
后来再次接触,是因为结交到社会上的朋友,他们嗜这种东西如命,私下疯狂传阅,还会恶趣味比较起彼此之间的长度。贺鸣珂从不参与这类低级的话题,也不爱与他们讨论女人。
这帮家伙平时以睡了多少个女的为荣耀为谈资。贺鸣珂因为外表出众,总会被他们酸溜溜地拿来戏弄,大多数是问他的“战绩”,得知他还是清白身,甚至没有自/渎过,对这方面展现出一片无知,就笑成一团,又奇又乐。
有人说迟早要带他出去体验一下,那感觉只有体验过的人才知道,死也值了。
他们拉贺鸣珂到网吧,毫不避讳地放了片,贺鸣珂意识到不对要走,又被摁回来。
一行人哭笑不得,给他看个好东西,怎么会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个染红毛的家伙架在他肩膀上,绘声绘色地描述,让贺鸣珂幻想一下,好比现在,这个视频里的那个女生就是他喜欢的人。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贺鸣珂两拳。
由此贺鸣珂又多了一个外号
“圣僧”。
贺鸣珂有自己的高傲,虽然和那群人混在一起,但一些事上依旧坚持着自己的原则。
可昨晚过后,他悲哀地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圣僧”。
他也有和那群烂人一样下流的欲/念。
他甚至……
贺鸣珂掩面,不愿再去细想。觉得自己恶俗到了极点,和那些流氓痞子没有区别。想着想着又快要哭泣,白辜月作为他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存在,就算是幻影也是神圣不可侵的,现在居然被自己低劣地拿来做那档子事,他完全是一个道德败坏的男人。
他没办法再骄傲地站在白辜月面前。
一节生理课结束,贺鸣珂都在自我忏悔和极度悲伤中度过。
他放学回到家,闷闷不乐地做完了饭菜,一分钟三叹气地做起了作业。
无聊枯燥的习题像切不断的水流,没有尽头,写之不竭。做到一半,贺鸣珂躺倒在床上,心底空落落的。
他忍不住爬到床头,从床底下翻出一个盒子,曾经的“绝对胜利”“无法撼动的荣耀”“卑民的哭泣”此刻已锈迹斑斑。
贺鸣珂打开,从里面掏出一枚手绢。
稚嫩的针法,丑陋的小鸭。
他看了又看,重新躺在床上,把手绢放在心口。
天色渐暗时,白辜月回到了家。
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敲响了贺鸣珂家的房门,“贺鸣珂,你在吗?”
贺鸣珂一惊,火速弹起,抓着手帕塞进了口袋。他铺整好了床,四处查看了一遍,没有垃圾,一切干净整齐,这才开了门。
白辜月见他神情紧张,问:“你怎么了?一头汗。”
“没。”贺鸣珂摇头。
白辜月伸手,刚要靠近他的胸膛,贺鸣珂一个急退,汗又冒得更多:“你干嘛?”
“你今天怎么只会说这三个字?”白辜月困惑不已,“你衣服上有粒饭。”
贺鸣珂用力地扑了扑全身,“现在没了,你还有事吗?”
白辜月狐疑地看着他:“最近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吗?”
贺鸣珂飞快甩头:“没有。”
白辜月看到他口袋冒出的一角手帕,正好是那整枚鸭子,实在眼熟,忍不住凑上去问:“那是什么?”
贺鸣珂把手插进口袋,视线慌乱:“没什么。”
“我好像是我以前给你的那个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