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鸣珂呆呆地看着她的笑,她的眼睛里倒映出他的模样。
他情不自禁地问:“白辜月,你平常为什么不笑。”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白辜月愣了一下,还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有吗?”
贺鸣珂点头。
白辜月站在原地开始认真思考起来:“我没觉得有什么事情好笑。”她抬头,“我经常跟不上大家的话题。”
“那你以后多笑一点。”
“为什么呢。”
“没有为什么,叫你笑你就笑。”
白辜月更想不明白了,世界上哪有这种奇怪的命令呢,她穷追不舍:“为什么?”
“因为你很普通。”
贺鸣珂盯着她,声音越说越小:“但笑起来,就不那么普通了……”
白辜月细细琢磨这番话,感到震惊:“贺鸣珂,你是在夸我吗?”
“哈!才没有。”贺鸣珂迅速别开脸。
“好吧,贺鸣珂,”白辜月想到一个折中的方法,“既然你有这种需要,那我们以后就这样吧,你说‘笑’,我就会知道你想要我笑,我再对你笑,你觉得怎么样?”
听上去很奇怪,像机器人一样。
白辜月拽了拽贺鸣珂的胳膊,提议:“你试一试。”
俩人又停下脚步。
贺鸣珂看着她,白辜月一脸认真,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他发出指令:“笑。”
白辜月弯起嘴角,但因为是强制启动,所以只弯了一下就立马塌了,她摸着嘴角,苦恼地嘀咕:“好难,看来笑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贺鸣珂捂住脸。
糟糕了,这下彻底糟糕。
他竟然连这种笑都觉得好看。
回到家,贺鸣珂脱下书包,执笔记录:“今天,我和白辜月吵架了一次,但白辜月后面对我笑了无数次,真开心。”
十月初,北浣实小即将迎来万众期待的艺术节,一场盛大有趣的汇演将在月底举行,各年段各班都在为此次艺术节紧锣密鼓地筹备节目。
A班自然也不例外。
张黎刚在班上宣布完,教室里顿时就掀起一片欢呼声,艺术节意味着要表演节目,要表演节目意味着要彩排,要彩排就代表着——不用上课喽!
张黎哭笑不得,“好啦,赶紧安静下来,大家现在应该想想咱们班要表演什么”
作为五年段的领头班级,所有人都认为表演的节目一定要让人眼前一亮,不能丢了A班人的脸面。
有人提议小品,也有人说唱歌跳舞,在七嘴八舌的讨论声中,唯独夏冬天的建议最亮眼:“我觉得舞台剧挺好的。”
张黎点点头,舞台剧的艺术价值更高,契合主题,她深表赞同,“冬天的想法不错,大家觉得舞台剧怎么样呢?”
在座的学生只有个别看过舞台剧,但舞台剧这名儿听着就宏伟大气,和那些凡夫俗子的唱歌跳舞不同。
舞台剧很快被敲定下来。
关于具体该演什么,这是一个难题。张黎把这项任务交给了文艺委员朱霞,由她来负责广集民意,最后再来定夺。
贺鸣珂回到家,贺佩灵还在用iPad看动画片,他凑近一看,是《灰姑娘》。贺佩灵天天看这部动画,也不嫌无聊。
此刻,《灰姑娘》正好演到辛迪瑞拉与王子在舞会上浪漫起舞,俩人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彼此,爱意满满。
贺鸣珂看了进去,忍不住问:“他们在干嘛?”
贺佩灵白他一眼:“你没长眼睛吗?他们在跳舞。”
跳舞。
贺鸣珂忽然想到什么。
如果这次艺术节,他们班表演的是《灰姑娘》的舞台剧,由他来当王子,白辜月来当灰姑娘,到时候他们就可以手牵着手,在舞池上翩翩起舞……
贺鸣珂想着想着,忍不住笑出声。
贺佩灵拿起iPad,嫌恶地瞪了他一眼:“贺鸣珂,你在笑什么,真恶心。”
贺鸣珂收起幻想,“关你什么事。”
一场好戏即将上演。
第二天,贺鸣珂联合丁渔,一起找上了朱霞。虽然他们的作战队伍在贺鸣珂爱上白辜月那一刻作废了,但耐不住丁渔的一腔忠胆,俩人迅速调整战略,组成了“真爱小分队”,宗旨是让贺鸣珂和白辜月的爱情之花早日绽放。
朱霞是他们班的文艺委员,平日里是一个一丝不苟、严谨认真的女孩,可以说是铁面无私,黑白分明。誓死维护公理。
丁渔首先出场,老好人的笑容:“朱霞同学,这几天关于舞台剧的表演节目,都有哪些提案呢?”
朱霞并没有因为他是班长就多给他一分好脸色,她掏出本子,“奥特曼、铠甲勇士、小红帽、欢天喜地七仙女,虹猫蓝兔,就是这些。”
“那呼声最高的是哪个呢?”
朱霞用笔头戳着第一行字:“奥特曼。”
贺鸣珂上前,居高临下地告诉她:“把这些都划掉,从现在开始,我们班表演《灰姑娘》。”
朱霞收起本子,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视线:“凭什么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