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诵完诗句,当即赞道:“善!此作甚佳。”
林皓尘起身谢过夫子。
有同窗不服气,站起来拱手道:
“学生有疑问。在流传至今的名句中,秋的意境无一不伤怀,如‘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又有‘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林皓尘的诗作毫无哀思,夫子何以觉得是佳作?”
夫子解释道:“名士作诗乃是雅兴,尔等写诗,却是为科举入仕,应当以诗明志!诗作若是一味的感怀伤情,考官又怎能看到你们的志向?
林皓尘此诗中,‘又见黄花插满盘’已看出秋意。后两句,从秋日丰收想到百姓安居乐业,既心怀天下,又不落窠臼,破题甚妙!”
那同窗听了,讪讪坐下。众人皆佩服地看向林皓尘,不得不承认他的诗作确实独树一帜。
课后,谢京海随林耀祖一同来寻林皓尘,兴奋地道:“尘哥,明日休沐,我们去登山可好?”
林皓尘沉吟道:“我与侯爷约好,明日去江边看船,不若你也来。”
谢京海撇嘴道:“船有甚好看的?”
“你来了便知。”林皓尘笑道。
三人走到院门,中原书局的李掌柜迎上来:“林公子,原来你回京城了,老朽一直等你上门。”
林皓尘怕李掌柜说漏嘴,遂支开谢京海他们,与李掌柜上了书局的马车。
“还未恭喜林公子喜获案首!”李掌柜高兴地道,他赌林皓尘有进士之才。
随即,又拿出银票给林皓尘,“您不在京城这段时间,我们加印了三次您的话本,这是稿酬,一共九千两。”
这稿酬大大出乎林皓尘的意料,想必李掌柜从中没少出力。
他抽出一百两,递给李掌柜,“辛苦李掌柜和书局的小哥,这你拿着,帮我叫几桌好酒菜,答谢大家。”
李掌柜暗叹:果然是秀才老爷了,做事越发面面俱到。
他接过银票,“老朽替大伙谢过林公子!不知林公子可有写新的话本?”如今,林皓尘可是他们书局的摇钱树。
林皓尘道:“我恐怕无暇写话本,但我有个新的想法……”他道出桃姐儿画连环画的思路。
李掌柜甚是惊奇,他从未听过连环画。此前大家不过是在话本里添上三五张插图罢了,若是有专门的故事画本儿,倒是可以一试……
两人约好一个月后,交出第一本连环画稿。
林皓尘揣着九千两回家,路过金店时,他给家中的女眷,一人选了一个实心金手镯。
奶奶林氏接过他的手镯,当即笑着戴到手上,又嗔道:“以后可不许乱花钱了,你还要买宅子娶媳妇。”
“给您买,怎能叫乱花钱?”林皓尘哄着奶奶道。
二婶何氏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侄子的金手镯,也喜不自禁地戴上。
放一年前,她可不敢想自己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丈夫能挣钱,儿子女儿有出息,侄子侄女还不时孝敬。这真是多亏了尘哥儿这个文曲星。
林皓尘见到桃姐儿她们,甚是高兴,三人单独到一旁叙话。
桃姐儿与他细说了宫中之事,但没有提及梅姐儿暗思周易学之事。她希望此事,就埋在她和梅姐儿的心中,休再起波澜。
听闻她们在宫中一切顺利,还借机收集了不少妃子的喜好,以备后用。林皓尘颔首道:“姐姐们做得极好!”
他又接着说了卫师娘之事,桃姐儿激动地抓住他的胳膊,“我也能有师父了?”
她对自己半路出家的技法始终不自信,又曾遭姚星贬损,故而心里颇有些焦虑。
林皓尘点点头,“待卫夫子痊愈后,卫师娘便可来教姐姐,她并非那古板之人,姐姐尽可放心跟她学。”
说着,他把与李掌柜约定的事,一并告知桃姐儿,
“大姐姐,卫师娘长于市井,洞察力极强,最是擅长画百姓日常,你可与她一起画连环画,具体酬劳,你们自己商议便是。”
桃姐儿笑着点头:“我明白。尘哥儿,劳累你了,短短几日,竟办了这多事!”
看着大姐姐温柔认真的眼神,林皓尘略微感到羞涩,心中也欣喜,自己变强了,在这个世界扎根越来越深了。
梅姐儿见家中兄弟姊妹皆有事可忙,唯有自己为情所困。她不甘落后于人,问道:“尘哥儿,你觉得我可以作甚?”
被梅姐儿冷不丁这么一问,林皓尘一时也没主意,遂道:“三姐姐,你可有喜爱之事?琴棋书画、女红、厨艺、医术、花草……”
他每说一样,梅姐儿都露出迷茫之色。林皓尘宽慰道:“此事急不来,三姐姐可慢慢想。”
次日,林皓尘与威远侯、林耀祖前往江滨。
谢京海已等在那里,“尘哥,你要给我们看甚?”
林皓尘拿出两艘纸折的船只,说道:“我们来计算船在江中的速度。”
他分别让两只船在江中逆流和顺流而行,拿出怀表,每次计时五分钟。众人沿着船的轨迹,记录船的路程。
林皓尘顺势向大家解释,何为顺水速度和逆水速度。
威远侯恍然大悟,“所以但凡知道行船距离和时间,便可计算出顺水速度或者逆水速度,从而推测出水流速度。
你当初在江上,便是靠此推算出,唯有东南方向的顺水船只赶得及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