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似乎……并不是很抗拒。
婉玉面红耳赤地抽回手,几步走过去关好窗,又找了件大氅披在陆嘉彦身上,软着声劝道:“爷,我让人进来服侍您更衣好不好?”
陆嘉彦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摇头拒绝,“不要别人,我要玉娘。”
婉玉默然,半晌才低声问道:“可是玉娘她不好。”
她是个自私的人,陆嘉彦几次三番救过她,待她又这样好,可她仍然不会留下。
陆嘉彦听不得这话,猛拍了一下桌子要站起来,“谁说她不好,玉娘最好了!”
婉玉哭笑不得,忙按住他哄道:“是是是,玉娘最好了,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擦擦头发。”
她不好给他更衣,但擦擦头脸倒没什么。
婉玉出去打了一盆热水,拧湿帕子,先给陆嘉彦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脸,又去寻了一张干棉巾,一缕一缕地擦拭他湿透的头发。
陆嘉彦舒服地闭上了眼,长睫轻颤。
擦干了头发,婉玉去找了安神的香料燃上,陆嘉彦趴在桌上,等她过来,摊开手让她看手中的小面人,不高兴道:“我的剑断了。”
这面人被他捏的太紧,腰间挎着的长剑断了一大截。
婉玉笑了一声,安抚道:“没事,我会把它补好的。”
陆嘉彦这才笑了,闹了许久,她也有些困了,头一点一点的打瞌睡,却还抓着婉玉的衣袖不松开。
摸了摸他的额头,依然一片滚烫,后背处的伤口也应该裂开了,那一团红色愈来愈深,婉玉担忧不已,拍拍他的手让他松开。
拉扯了几回,陆嘉彦才不情不愿地松开她的衣袖,懒懒靠在圈椅上。
婉玉正要出去叫金戈进来,忽然又被他拉住了。
只是这回他的目光要清明许多,婉玉愣住,听见他轻声问:“玉娘,你真要走吗?”
婉玉抿唇不语。
陆嘉彦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挫败过,他头疼得厉害,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他在等她的回答,可她不说话,但陆嘉彦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呼出一团热气,心一横,从她的衣袖滑下来,小心翼翼地握住她一根手指。
她的手温热柔腻,陆嘉彦心神一颤。
婉玉惊诧地抬起头,挣扎着要抽出手。
陆嘉彦却攥的更紧,他仰起头,上扬的丹凤眼中满是乞求。
“那让我跟着你去好不好?”
他勾了勾她的手指,哀声道:“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你别离开我。”
作者有话说:
彦哥终于拉上小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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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护送
这一夜陆嘉彦折腾到天色微明时才睡下, 婉玉也没睡好,第二日一早起来,便听金戈说陆嘉彦有事寻她。
婉玉到了才知道, 昨晚他的伤口裂开了,还染了风寒, 她一进去就闻见屋里浓烈的药汤气味,陆嘉彦大马金刀地在圈椅上,一手执着药碗。
屋里也收拾过了,昨夜那场闹剧好似是一场梦一般。
“坐吧。”陆嘉彦瞧她一眼, 目光清明。
看样子酒已经醒了。
婉玉在一旁坐下,心里却还想着他昨晚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不禁嘴角上扬。
陆嘉彦轻咳一声, 修长的手指敲着桌案,沉声道:“昨夜我喝多了,有没有冒犯你?”
婉玉一愣, 有些惊讶地抬起头。
他不记得了么?好像是听人说过,有些人宿醉之后就会忘记之前做过的事。
她的心绪一瞬间变得复杂起来。
昨晚种种,其实已经逾矩了, 他忘记了也好,但不知为何,她心里有些失落。
“爷没有冒犯我。”婉玉垂眸浅笑。
陆嘉彦头还有些疼, 两指抵在额角,叹息道:“昨夜本来就想找你说话的, 圣上非要留我,也怪我一时兴起喝多了。”
他懊恼不已, 他的酒量不浅, 但御膳房上的酒太烈, 圣上又一直劝杯,喝到最后他已经晕头转向的了。
他有一件事从昨晚就想告诉她的。
他一五一十地把昨晚在宫里的经历说给她听,婉玉却觉得有些奇怪,这样好像出门在外的夫君回到家和妻子闲聊一样,有些过于亲密了。
她咬了咬唇,抬头小声问道:“爷找我有什么事?”
陆嘉彦眉目忽然飞扬起来,整个人都洋溢着高兴,他笑着说:“我找你是想说,你不用一个人上路了,我陪你一起去!”
婉玉一愣,“您陪我去?可是这不好吧?”
他不是有官职在身吗?怎么能随意离京?
陆嘉彦笑的肆意,“浙江出了一伙山匪,圣上命我前去镇压,虽不在绍兴,但离得不远,我先护送你回去再说。”
昨日圣上急召他入宫,为的就是这件事。
只是并不是什么山匪,而是金人余孽,金国人乃海上岛民,从前一直在沿海一带烧杀抢掠,后来被陆家几代人打得溃不成军,几近灭国。只是其王子拓拔羽仍在潜逃,上个月浙江有人作乱,据说就是这位王子及其残部。
圣上已派了几波人前去镇压,都被狡猾的拓拔羽给逃了,无奈之下,又想起了陆嘉彦。
拓拔羽的先祖全是被陆嘉彦的先祖捉拿的,圣上总觉得这里面有些玄妙,顾不得陆嘉彦伤还没好,就下旨派他去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