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混丹凤眸微眯,豁然伸手,屈掌成爪,一把掐住郑毅的脖颈,渐渐蓄力。
郑毅惊骇愕然,双手扒住他手腕,试图解救自己。
“四爷!您做…”
“爷的梦,是不是?”
“四…四爷,放手…”
“够真实的,是不是?”
郑毅的面色开始发青。
画面十分诡异。
明明聂混的骨架和身量,都要比郑毅瘦弱秀气。
可比他高出半个头的郑毅,就这样被他掐着脖子,所有的挣扎都像是徒劳。
聂混用一只手,就将他桎梏住。
完美诠释了。
螳臂是可以挡车的。
“你再不放手,他真的就死了。”
清悦柔媚的嗓音自身后传来。
聂混缓缓回头。
方才还灯火辉煌的走廊里,影壁灯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灯光由近及远陆续熄灭。
走廊瞬间昏暗。
尽头宴会厅里,杂乱的交谈笑语声,还回荡着。明明是觥筹交错笑语嫣然的热闹,眼下听起来,却说不出的毛骨悚然。
“你是谁。”
聂混一动不动,侧身看向走廊尽头。
'哒'
'哒___'
'哒___'
皮质鞋底,磕碰大理寺地面的回响声,十分清脆。
宴会厅里,欢笑声也渐渐消匿。
雕花漆金的廊檐极具西洋风格,日光横斜投下阴影,阴阳横切线,正照射在来人腰间。
方才的迎宾小侍,站在台阶上,正背着手笑盈盈看聂混,笑语玩味:
“你再不松手,他可就真死了,这人,对你还是很忠心的呀,这你都下得去手?”
聂混目若冰潭凝视他,掐在郑毅脖颈上的手缓缓松开,一字字重复:
“你是谁。”
迎宾小侍歪头笑着,姿态俏皮狡黠,笑语娇媚:
“你知道的。”
他的模样分明是个男人。
可语声却是明媚少女无疑。
一切都没有逻辑性,既虚幻又真实。
聂混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你为什么在我梦里。”
“与其说是在你梦里,不如说是在你的回忆里。”,迎宾小侍语气漫不经心
她四下打量着,“这是你藏在心里,最不想回忆的一天,是不是?因为你的母亲吗?”
聂混面若寒霜:
“这是你的伎俩?你为什么在这里,图谋什么?”
不管是什么歪门邪道,这人的确有本事。
难道,是武家那边…
他攻下了川省,武家绝地反击了?
迎宾小侍唇角浅扬,静静与他对视,柔媚悦耳的女声尽是蛊惑:
“你说你的母亲会死,就在今天,你不去救她吗?或许还来得及。”
聂混腮颚线紧了紧,声线冰冷。
“立刻滚。”
面对他拔枪的举动,迎宾小侍轻笑出声。
“你清楚自己杀不了我,还是别浪费感情了,你不想让你母亲活过来?”
聂混平臂举枪,面无表情扣动扳机:
“是杀不了你,因为这都是虚构的。”
“所以,爷的母亲,她也活不过来。”
迎宾小侍怔了怔,继而抱臂失笑:
“你倒是蛮有意思的,活的挺清醒。”
“已死之人的确不能复活,但是或许,你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听一听她活着时的临终遗言,或许就不会那么遗憾。”
“你想不想见她最后一面?我可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聂混唇角弧度冷漠,“在这里?”
迎宾小侍挑眉,“在这里。”
聂混嗤笑一声。
“既然是爷的回忆,她说的,只会是爷能想到并想听的,不是吗?”
迎宾小侍眉眼淡漠,没再吭声。
'嘭___'
第4章 她竟然跟着他?
安城医院。
寂静的病房中,骤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叫声。
'嗷呜___'!
“我去!!”
郑毅一个激灵,被这叫声惊醒了,身体条件反射性在沙发上弹跳了一下,张嘴就咒骂了一声。
他人歪在鹅绒沙发上,一脸蒙圈,拍着剧烈跳动的心口,好半晌,才回过神。
正对面,法式四柱雕花大床上,只见一只通体雪色的狐狸,这会儿正焦躁不安地在床上绕圈圈,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郑毅抬手扶正军帽,张嘴就呲嗒:
“吓死你郑爷了!你个臭狐狸,一惊一乍的玩个球呀!魂儿都让你吓飞了!”
“转转转,转个球!干啥?三急啊?要撒尿还是拉屎,滚出去解决啊!”
白毛狐狸昂起头,湿漉漉的眸子盯着他,呲了呲牙。
别惹它!
它也很气的好不好!
它不过就是在梦里试探了一下,想看看助她破除封印苏醒过来的人,内心有什么求而不得的东西。
它只不过是想报答他,完成他的心愿好吧!
它招谁惹谁了?!
一片好心,成居心叵测了?!
它该冲谁发脾气啊!它想挠花躺在这儿装死的,这位'四爷'漂亮的脸蛋儿!
可惜,郑毅不能理解她的气愤。
见这狐狸冲他龇牙咧嘴的凶。
他'嗨'了一声,虎目圆瞪,握起拳头作势要锤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