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欣然稳住心神,抬头看他,他挡住了光亮,但他的一双眼眸却莹莹发光,这个男人长相俊朗,一身矜贵,且还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只要他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那浑身的寒气恨不能驱人十里。
可正是这个外表冷酷坚硬的的男人,却偏偏生了一暖人的心肠,剥开他坚硬的外壳,内里却温柔出尘端方豁达。这本就是个会发光的男人啊。
“世子。”
“嗯。”
“我与你一起抗过去。”她满目坚定地看着他。
他们性别不同、出身不同、地位不同,但体内却流淌着一股相同的力量,那是执着、不屈、无畏、坚定,以前她用这股力量来与他对抗,现在却与他站在了一起。
他松了口气,也松开了握在她肩头的手,他想再去抱抱她,却终是将两条手臂收回到了身侧。
“老夫人和侯爷知道此事吗?”
他摇头:“不想被他们阻止。”
“我等你出来。”
“好。”
他往后退了一步,与她拉开了半尺的距离,垂目,轻唤她:“姜欣然。”
“嗯?”
他嗫嚅着,“我……本想再抱抱你。”
她愣住,不知他到底要不要抱,或者她要不要被他抱。
“可我想……等这件事儿过去了,再来抱抱你,可好?”
她沉默了片刻,低声应了个“好”。
作者有话说:
为楚哲落泪了~
第115章 眷念
她沉默了片刻, 低声应了个“好”。
“那我……先回去了。”他说完又不舍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外走。
“世子。”她急切地唤他。
他顿住步子, 回眸。
她抿了抿唇, “你要保护好自己。”
“好。”他微微一笑,欲转身继续朝外走。
“等等。”她再次唤住他,好似想与他多说几句话, “你不是爱吃我做的糕点么,带一盘回去,你晚上吃。”
她说完从旁边的木柜上拿了食盒, 再将矮几上的两盘糕点放了进去,继而将食盒递到他手上。
他仍是面色温柔:“谢谢。”
“明日我去宫门口等你下朝。”
“好。”他满目眷念地看了她一眼, 继而提着食盒出了后院。
她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上了马车, 丁秋生一甩响鞭, 将马车徐徐驶了离梨花巷口。
雨开始淅淅沥沥落下来,风裹着雨水袭卷而过, 湿了店前的旌旗, 也湿了马车的车帘……
次日, 楚哲仍如往常一般早起上朝。
到达宫门口时他特意滞留了一会儿,见到国公府的马车远远驶来、待周为跳下马车,他这才提脚往宫内走。
周为如跟屁虫一般黏上来,嬉皮笑脸:“楚大学士这是在等本公子一起去上朝么?”
楚哲看也没看他,继续朝前走, 边走边说:“接下来这段时日,若是我出了什么事, 姜欣然在明德街的店铺, 你须得帮着多关照一些, 免得有人欺负她。”
周为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你能出什么事?”
“昨日赵德开口了,将所有事情吐了个干净,案子所有的证人证据都有了,今日我便找皇上摊牌。”
周为霎时急红了眼,一把拉住他,低吼:“你疯了?此事须得通过刑部或大理寺来走流程最为稳妥,你直接去找皇上,无异于在老虎屁股上拔毛,找死啊。”
楚哲不为所动:“我一个人的事,你不用掺合。”
“怎是你一个人的事了,这案子的调查本公子也有份呢。”
楚哲神色不变:“由我一个人担着,你别逞强。”
“是你在逞强。”周为气得脸都绿了,用蛮力将他拖到一处避静的墙根下:“你可是姑妈唯一的骨肉,若是出事,老头子还要不要活?”
“不是还有你吗,再说了,这也并非是一步死棋。”
“但风险太大了,咱们明明有更安全的路子。”
楚哲淡然地看着他:“那你是否又为皇上想过,此案无异于揭了皇上的老底,若是走大理寺或刑部的流程,咱们虽看似安全了,却是将毫无准备的皇上逼到了绝处,到时难免生出祸事来,咱们本意是要除鼠患,若因此引得整栋房子都着了火,便是得不偿失了。”
周为不甘地咬着牙:“你为皇上想,谁为你想啊。”
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尽己所能,得其所好。”说完便转身往太和殿的方向行去。
周为在他身后喊着:“喂,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
楚哲却头也不回,很快消失在甬道的拐角处。
今日的朝堂与往常无异,看上去风平浪静。
仁帝精神头儿还不错,与众臣子聊完几件公务后,又闲扯了几句坊间的风俗风向,这便由吴公公搀着从龙椅上站起来,沉声说了句,“无事就退朝吧。”
众臣子纷纷席地而跪,恭送仁帝。
楚哲却借此大声禀道:“臣还有事想单独禀奏皇上。”
仁帝顿住步子,朝堂下的楚哲看了一眼,眉眼里浮着浅浅的笑意:“那楚大学士就随朕去威仪殿吧。”
反正二人经常在威仪殿议事,仁帝并没觉得有何异常。
“是。”楚哲起身,与吴公公一起,伴着皇上往威仪殿那侧的门口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