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下气,只冷冷看她:“穆冉,别挑战我的耐性。”
两个人对着站了十几分钟,虽然没什么意义,但是都有种谁先退让就是输了的幼稚胜负欲。
一直到对面的大娘出来扔垃圾,看见穆冉打招呼:“小冉啊,回来了?这个是......?”她饶有兴趣地看向顾央。
穆冉也知道自己只是逞口舌之利,他们是夫妻,闹到最后就算报警也是家庭矛盾,而且顾央想要拿捏她,有千百种方法。
现在在这里不过是给邻居茶余饭后增加谈资笑料,她笑着说了句“回来了”,没再多说就转身按下指纹开门。
进了门后,两人之间又是冷冰冰的沉默。
顾央在车里等了几个小时,看了一下洗手间的位置走过去。
生理的松弛带来精神上的放松,让他沉郁的心情稍微舒服了一些。
不过洗手的时候,瞥到一边的情侣漱口杯,他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自取其辱。
这一趟完全就是自取其辱。
可是他还是来了。
他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过来。
明明要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放在事业上面,所以想要简单稳定的生活。
家庭,作为一个背景板,不给他惹麻烦就行。
可外面那个女人,就是麻烦本身。
还是不管花多少时间和精力都解决不了的麻烦。
秦思容几年前的话还萦绕在他耳边。
“我不管你抱着什么想法,想和她纠缠都可以,但是只有一点,顾家将来绝对不能交到一个精神病人生下的孩子手里。顾央,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不离婚,是让外面的女人生一个,还是将来把你挣到的一切还交到顾宇森的孩子手上。如果他也胡闹,我虽然已经一身老骨头,未必不能再培养一个接班人。”
那时候他想,他十几年的辛苦才爬到这个位置,以后还有那么多年,为的不是给他人做嫁衣。
如果他的孩子注定平庸,他不会强求,却也不能接受孩子还未出生就被定义为失败者。
他却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他自己就被身份所累,所以绝不会有什么私生子。
唯一剩下的选择,就是离婚。
一个由欺骗和利用支撑的婚姻,和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并不难选,对任何人都是。
他也做出了正确的选择,可是他也是等这个“前妻”打来电话才想起来,没有去办手续。
可能太厌恶她,所以刻意把所有她的事情都忽略了。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厌烦的人。
这一路上,她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沉默,她的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个字,连同她家里的每一个物件都让他如此彻彻底底的厌恶。
把漱口杯扫到垃圾桶里,他洗完手又洗了把脸,用她的毛巾擦了擦,至于那条男士毛巾被他扔到垃圾桶和牙刷它们作伴。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向镜子,入目的是一双充满戾气的眼。
那一刻,他猛然惊醒。
或许他深恶痛绝恨之欲其死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如此失控的自己。
失控,一个多么可怕的词语。
他当初答应离婚,是因为他甚至愿意接受她的疾病,却无法接受自己的失控。
得知真相的那天晚上,他差点失控到亲手杀了她,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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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那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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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来的时候穆冉在打扫卫生,她可不是顾央,那么多房子,即使不去住也有人收拾,她这些天没回来,到处都是灰尘。
顾央出来后,在打扫间隙穆冉也平定了心情,他刚刚在门口的眼神儿她可没忽略,决定好了,不把他气走就算她婚前白看了那么多的狗血井喷疯狂扇巴掌豪门神剧。
顾央出来后,她对他很温柔地笑了笑:“换个鞋子吧。”
她拿过来的是穿过的男士拖鞋,显然是陈朝夕的。
她笑得有多甜,他的眼睛和牙根就有多疼,索性不理她,坐在沙发上闭上眼,他要想想该怎么办。
可是她不依不饶,走过来问他:“晚上要住这里吗?那我去把朝夕的房间打扫一下。”
他睁开眼,讥诮地看着她:“怎么?你们没住一起的吗?”
穆冉刻意说的露骨,“你知道的,女人每个月总是有那么几天不方便,再说了感情再好,也得有休息的时间不是。”
她可真是知道怎么激怒自己。
顾央闭了闭眼,勉强按捺下怒火,冷冷地说:“我睡沙发。”
穆冉夸张讨好地笑:“那就委屈您了,不过这样也好,朝夕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呢。”
沙发是她挑选的,柔软的能让人陷进去。
委屈着也能将就一晚。
她小蜜蜂似的,进卧室抱出一床被子,招待客人似的特别殷勤。
只是在铺的时候,她从沙发缝里“摸”出一盒打开的避/孕套,故作羞窘地惊叫一声:“真是不好意思。”
一边说着不好意思,一边把红红小盒子拿到他眼前晃。
顾央不是傻子,知道她这么做作是想让自己甩门而去。
可是这些暗示,还是让他心火大盛,放在沙发上的手都微微发抖。
她还嫌不够,拿捏着嗓子跟他解释:“您别介意,年轻人嘛总干柴烈火起来难免不分场合,不过您放心,每次快活完了之后都会擦干净的,不会有什么特别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