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了,不去了,再也不去了。”徐根生拿袖子擦了擦鼻涕,从徐翠身后出来,不放心又问了句,“姐,你真能拿出来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徐翠算了下系统里剩的粮食,“只不过我现在身上没带这么多钱,我明天回家一趟,拿些钱。”
“今晚去吧。”徐根生心急的不行,“他们说,明天就要给他们。”
“他们说,他们说,他们都是哪儿个大队的?”徐翠脑子转起来,“他们知道咱家在哪儿吗?”
“知道的,都知道,就是他们把我们送回来的。他们说钱不给够,他们还要写举报信。”徐根生苦着个脸,“姐,我跟你直说吧,咱们大队就有他们的人。”
“谁啊?这么大胆?”徐翠皱眉。
“高锋。”
“怎么是他?”徐老太惊了下,“那不是个煞神么?克爹克娘又克妻的,咋跟他扯一起去了?”
徐老太一说,徐翠也有了印象。
那人个子很高,身材魁梧,是个猎户。父母早死,自己攒钱娶了个媳妇。结果媳妇过门不到一年,就病死了。
她出嫁前就听人说他是个命硬的,克父克母克妻,注定无妻无儿无女。
“不是我跟他扯一起的,是我去看人打牌遇上的。只不过一开始我是看的,他是坐着打的。”
“后来呢?”
“后来,他不打了,我看得手热,就接了他的位置打了几圈。”说到打牌,徐根生就来了点意思,“还真邪门了,那位置他坐着一直赢,不少人抢那个位置。结果,我往那一座,就第一圈连赢了几把。后来就连着输,怎么就凑不够一副牌。”
徐翠没听这个:“你借的是他的钱?”
“没,不、不全是,”徐根生吞吞吐吐。
“到底有没有!”徐翠也知道高锋不是个好惹的,恨不得拿瓢敲敲许根生脑袋,“欠了没有?”
“欠,欠了。”徐根生终于老实下来,“”除了,那,那个钱,我还借了他二十。”
徐翠两眼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这加一起就快八十了。
“姐,姐,高锋的钱不急着还,咱们得先把那些人的钱给还了。”徐根生扶着徐翠坐下,弯腰给她倒水,“姐,那些人的钱,明天早上就得还。”
“姐,你现在有多少先给我那多少。实在不行了,我跟你一起回家去拿。但明天我拿不了钱,他们会打死我的。姐,那些人都是街上混的,可吓人了。”
徐翠何尝不知道那些敢开牌场的人背后都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那些人哪儿是他们那你能惹得起。
“我身上还有五十。”她的钱都是随身带的,“刚刚我给娘了十块,这加一起都六十了。你明早先把那些人的钱给还了。”
她现在跟杨国柱还生着气,杨国柱不求着她,回家是不可能回的。
徐翠脑子嗡嗡地,从兜里掏出钱,数了又数,还没数好,就被徐根生一把夺过。
“我数吧,姐,我上过学。”他往手上吐了口唾沫,捏着角先数起来。
不多不少,刚好五十。
数完,他心里石头落了地,又冲着徐老太伸手要钱,“娘,亲娘,你快把我姐给你的钱给我。”
徐老太眼睛精明地转着,徐翠五十都逃出来了,哪儿还差这点。
她冲着徐翠方向哭喊着:“那都是给你生儿子的钱,给了你我就没了。老天爷,可怜可怜我吧,我这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的人,还没见过孙子一眼。”
“亲娘哟,你儿子都快死了,你别哭了。你这钱给我了,我姐以后还会给你的。”
徐老太等的就是这句话:“翠啊,这钱你以后会还给娘不?”
“还还还。”徐翠烦的不行,正算系统里还有多少粮食,她现在手里一张大团结都没有了,心慌得不行。
“那就好,那就好。”徐老太从兜里掏出裹得一层又一层的纸包,拿出还没来得放起来的那张大团结,拍开徐根生的手,颤颤巍巍递给徐翠,“我这是借给我闺女的钱。可不是给你的。”
说的像是这钱花在了徐翠自个儿身上。
徐翠手里没钱心慌的不行,哪儿还有时间听这些。
她接过,随手递给徐根生。徐根生拿着,欢天喜地就要出去。
“老实在家待着!”徐大弟踹他一脚,“不是说明早还钱吗?明早我跟你一起去。以后你要是再敢去那地方,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两人差的年岁不大,徐大弟也没徐根生聪明,没读过书,也不是从小被偏爱的。他木楞地骂了两句。
徐根生没了要死的压力,腰板子又开始硬起来:“又没花你的钱,咋地你看姐给我花钱,你心里不平衡啊?”
“再胡说我先把你的腿给打断。”徐老爹站在大儿子那边,没让两儿子吵起来,先做了恶人,“滚你屋里睡觉去,等明早起来,跟你哥一起出去。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咱家可经不住下次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