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
徐根生捂着胸口的钱被徐大弟压着回屋,走出爹娘屋子的时候,他回头看徐翠,面露钦羡。
他姐可真有本事,这要了他命的几十块钱,在他姐这根本就不算个钱。
他姐藏的可真深。
那些人说的对,他有个这么有本事姐,哭一哭闹一闹就能把账都给还平。
那他还怕个什么?
次日一早,江芝带糯糯去公社,刚进自己院里大门,就听见童枕咋咋呼呼的声音。
“不都说卖给我们大院了么?你们这怎么还出去卖呢?”
颜凛烦他,放空不说话。
但这是他哥的生意,童枕还是要说两句话的:“你们这能卖多少,要不就多做点,我让我手里的弟兄们给你们出了。不要你们的钱怎么样?”
“用不着。”颜凛挎着筐子就要出去,还没来得及走,就听见门口传来“哒哒”地小脚步声。
糯糯一手扶着门框,一手牵着江芝,跨过台阶。然后,江芝松了手,小糯糯看了江芝一眼,在江芝鼓励下,“哒哒”地跑过去,仰着小脑袋。
她先冲着熟悉的颜凛,甜甜地露出个笑:“鼠鼠,好!”
颜凛大早上还是第一次见这个,萌了一脸,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从兜里摸出今早特意带的糖:“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慌手慌脚地把兜里糖一股脑都塞过去。
童枕看见糯糯眼睛都在发亮,弯腰想把她抱起来,又顾着身后的江芝,没敢抱,只弯着身子,小声问她。
“还记得我么?喊叔叔,叔叔带你买糖买衣服。”
糯糯看着童枕,跟小大人似的皱了皱眉毛。
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江芝,招着小手,喊“妈妈”。
江芝应了声,走过来,蹲着给糯糯整理了下衣服,不知道他们见过,还教她喊人:“这个也是叔叔,喊叔叔。”
“鼠鼠。”
糯糯还是有点认生,没让童枕碰,又拉着江芝的手,进屋去给腊梅和秋花问好。
早起问好的习惯一开始也真不是江芝教的,但后来,江芝就给她保留了下来,鼓励着她见人就先问好。
糯糯红绳缠了个冲天辫,白嫩嫩的小脸,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见谁都是笑,乖的不行。
童枕跟颜凛显摆:“看见没,我哥的闺女。”
颜凛念了句佛,根本不搭理他,挎着两筐子就走了。
童枕看了看厨房,想了下,还是追着颜凛出去了。
“你等等我,我跟你说,你现在不搭理我,一会儿有你求我的时候。”
求他?
“下辈子吧。”颜凛走得头也不回。
童枕追了两步,喘了口气,看了下表,估摸着他哥可能要到了。
他站在路口歇气,气都没喘匀,就看着前面那个围着黑头巾的熟悉女人从他身前走过。
童枕眼睛都瞪大了。
卧槽。
他哥真神了!
他看着徐翠如上次般脚步匆匆,身后不远处还跟着大院的人,一个劲儿给他使着眼色。
他往前走了两步,看徐翠衣角微转,凭着多年经验,瞬间转身,反手拉着还想往前走的弟兄。
也就这一眼,他看见了人群里的高锋。
“别跟了。”童枕脸上没了笑意,“回吧。”
“童哥,不行,仲哥说了,得跟到邝哥来,让我们听邝哥的吩咐。”
“你邝哥来了。”
“哪儿呢?”那人明显是个生手,下意识地往四周看着。
童枕拍了拍他胳膊,“别看了,你看不到。回吧,出了事我担着。”
话说到这份上,那人最后看了眼徐翠背影,追是不好追了。他又看了眼同行的人,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听了童枕的话,转身回去了。
童枕看他们走了,自己也没往前追,随手在路边拦了个买糖葫芦的,买了两根,一根让人拿纸包起来,另一根自己叼在嘴边,蹲地上啃着。
六个山楂啃了四个半,酸的他牙疼。
他正思考是把手里这串扔了,还是找到那个说不甜不要钱的买糖葫芦老头,让他赔钱的时候,头上投下大片阴影。
他抬头,高峰站在他跟前,吹了声口哨。
“我哥来了?”
“嗯。”
“那女的呢?扣着没?”
“扣着了。”
童枕起身,又咬了半颗糖葫芦:“要知道今儿是你来,我昨儿就不跟葛仲那孙子借人了。”
“赶巧了。”高锋扯了个笑,“早起去后山的时候刚好遇见徐翠出来。”
童枕愤愤咬了口糖葫芦:“少扯犊子,肯定又是我哥偷安排任务给你了。”
这些人,他对高锋心情戒备心最重。这人打架、打猎、做生意样样都行,关键还懂他哥。之前跟在他哥身边,童枕就很害怕自己地位不保。
后来,高锋不干了,童枕好不容易才松口气。结果,没几天,他哥也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