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快来看!就是这家店卖返潮过期不能吃的东西!欺负咱们老百姓!你们都来看看啊,这东西是给人吃的吗?一个一个地都是返潮发霉的!天杀的黑心店!”
对面管事早就不耐烦了,解释了两句。
女人跩着身子,根本不停解释,上手就在管事脸上抓了两把:“是不是你们家卖的东西?跟你姑奶奶在这打马虎眼?!给你脸了是不是?卖这种东西还敢跟我鬼扯,信不信我一会儿就让把你店给砸了!”
看脸就不像个好欺负的主。
更别说,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大男人,正推挤着对面店的帮工,也是扯着嗓子地喊:“都别拦我,老子今天非得把这家霍霍人的店给砸了不行。”
前两天是他们店被人围着要说法,今天却成了对面。娄安站在门口,看这个场景只觉得既熟悉又讽刺。
但不可避免地,心里是有两分痛快。
娄安年岁是店里最小的一个,还有两分学生气。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实在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好歹还是同行,怎么能看别人笑话?有损自己素质!
然后,他一转头,就看见自己亲哥因为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都已经开始垫脚尖了。
看得比他们闹事的人还要激动。
“别说废话,倒是砸啊!你看那个男人胳膊都粗成那个样了,怎么就不知道先动手为上呢!打啊!砸啊!上啊!”
娄安:“......”
他闭了闭眼,朝另一边最为稳重的大哥颜凛看去。
颜凛只转了转腕上的珠串,面色慈和不语,而后,突然大喝一声。
“好!”
差点没把他震下台阶。
接着,他耳边就响起娄平的声音与人群的声音混在一起,几乎形成了带回声的几重奏。
“砸了吗?是不是开始砸了?”
第148章 货车
随着娄平的声音, 围在对面店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冲破门口束缚,径直挤入里面。
不多时,里面就响起了“砰砰咚咚”的声音, 外加管事的叫骂声。
别说江芝,就是围观群众也是第一次这么爽利动手的。
娄平几乎都要跳起来鼓掌了。
对面店是郇米开的,离他们大院挺远的,又正是大中午的时候, 也没巡逻队。
两男一女又都是个厉害性子, 尤其是那两男的, 随身都带着木棍。一棍子敲在柜台上, 玻璃霎时碎了一地, 里面帮工都被吓得出了神。
“不要脸的黑心商家,就该砸他!”女人也是个麻利地, 一手推开挺着个肥肚子的中年管事, 朝他脸上就碎了口,“跟我在这装大爷呢, 也不看看自己做的是个什么生意?往自己身上按两根五彩斑斓的毛就把自己当个玩意了?稀罕,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家是谁!”
管事被她推的踉跄了下, 刚准备骂骂咧咧开口就被后面跟上来的男人补了脚。
这下别说江芝, 就连娄平都看出不对了, 加油呐喊的劲儿都越来越小了。
“那家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明显看着向来寻仇的。
江芝目光停在已经闻信而来的街上巡逻队, 再看着已经退后朝着反方向跑路的三人,点了下头。
确实像。
时间都卡的刚刚好。
转过路口就有人骑车接应, 又正是大中午的, 路边空荡荡的, 两条腿就是撒开跑,也追不上早就跑远还带两轮子的自行车。
她转头, 问之前走街串巷有经验的颜凛:“那女人你见过吗?知道家里是做什么的么?”
颜凛摇头:“不甚熟悉。”
江芝还准备再问两句,巡逻队的就已经开始对围观群众进行简单问询。
他们本就离得近,也算对手生意,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
等应付完巡逻队,匆忙扒拉几口饭,又到了下午迎客的时间。
对面店门都被砸了,自是做不成生意。顾客路过都不敢进,谁都不知道对面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以至于,江芝店面下午的时候,生意比往常都好了两三成成。
迎来送往的忙碌,江芝也没心思再问。
倒是门口维持秩序的娄平还是很在意对面,观察了半下午,察觉不对。
“东家,对面的是不是真做那昧良心的生意了,我看又有人堵门口了。”
这次来的两个柔弱的娘两,一来就在门口哭诉,跟哭魂似的,肝肠寸断,声声哀怨。
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不是买了两块钱的糕点,而是在店里丢了一辆二八杠的自行车。
而且挑的时间正正好,是在整条街最热闹的时候。就赶在工人下班后,夜晚微微凉的时候,下晚班或吃过饭溜圈的行人都涌到街上。
娘俩一哭三叹的,整条街都能听到凄惨哭声。
一天闹了两场,围观群众还有在幸灾乐祸地前情提要的,一时间都是啧啧做叹,义愤填膺者居多。
公社治安很好,夜晚巡逻队很快就到,了解始末后,便开始驱散围观群众,进去再次协商。
围观群众散开后,复又走到街道,听爱卖弄着继续传播关于那家店的小道消息,什么离奇话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