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芝高兴起来,啃完一个菜角,思想又跑到邝深身上。他今天走的那么早,昨儿又睡那么晚,中间这么点时间哪儿够休息的。
也不知道他图个什么。
邝深图个什么,江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今天自己早上吃的很饱,很开心。但没想到这是他妹给他准备的“最后的早餐”。
早起包子卖的很顺利,菜角更是一“角”难求。卖了将近一周的早饭,江佑在这个院子都出名。他早起来的时候,整个前院都被人围地满满的。不到四十分钟,所带的东西全部售空,毛票装了小半个盒子。
江佑很满足,按着江芝吩咐,买了四只猪蹄,一条肉,又要了几根棒骨,满载着东西从后门走。
很巧,他又遇见了童枕。
童枕嘴里也不叼东西了,站在后门,看向他,目光些许复杂:“你真姓江啊?”
“…对啊。”江佑自认为跟童枕这几天相处可以,还笑了笑,“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有人请你去个地方,说点儿事。”童枕面露痛心。
他好不容易吃上两顿合心意的饭,结果还是摆脱不了江芝的阴影。
怎么哪儿都有姓江的。
江佑瞬间警惕起来,背着竹筐不动神色往门里进,面色还能稳住:“要去哪儿?”
他对比了下自己跟童枕身材大小,感觉自己打个童枕是没问题的。但就怕外面童枕有帮手,江佑选择先慢慢往屋里退。
童枕劝了句:“别动了你。”
江佑怎么可能听他的,往后走了两步撞上后面台阶,他扭头一看,就见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
江佑:“……”
江佑瞬间躺平,放弃抵抗,很快被他们跨着胳膊带上自行车。童枕拿着个黑布头犹犹豫豫,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塞嘴还是蒙眼。
葛仲从屋里出来,敲了下他头,收走了他手上的布料。而后,走到江佑身边。
两人见过,江佑认识葛仲,喊了声“仲哥”。
葛仲应下,一如既往地客气:“你跟二肖是兄弟,我跟邝深也是兄弟。所以,别紧张,不会害你。就问几个问题,都是熟人。”
葛仲早他一步开口,说出来的话都是他心里所想,先后提到二肖跟邝深,看着也像没什么恶意。
“问什么?”江佑依旧很谨慎。
葛仲没回,手上布料迎风飘,身后很快来人拿着粗绳把江佑跟前面骑车的人绑在一起。江佑瞬间都要跳起来,葛仲扣着了他。
“别紧张,那人说你们江家人都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骑车不容易,你也体谅下我们。”
江佑:“……”
体谅他大爷的。
葛仲使坏挑了火,没憋住,又笑了下:“行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走吧。”
江佑总觉得葛仲这句话听起来像是“时间不早了,你们上路吧”。
他脑子飞快转过几个想法,但一路上都没有来得及实施。
他暗暗发誓,等下车了,一定给他们好看。结果,等车停的时候,他腿都麻了,抬头一看,草木不生,满目荒凉。
江佑:“……”
这是准备就地给他埋了么?
江佑被人松绑,从自行车上下来,活动了下腿脚,脸色有些难看。而后,前面的人闪开,他眼前入衣角,转头一看,就是脸色比他还沉的邝深。
江佑:“……”
“邝深?”
邝深扯出笑,礼数挑不出半点错:“二哥。”
“别,我不敢当。”江佑端起架子,受不了屈。
邝深点点头,拿出江二最开始签的枣糕单子,并不强求:“二哥既然当不起,那我去找能当家的。”
江家能当家的除了江大哥,就是江父江母。前者没回来,后两位跟谁说,他就是一个死,无非是死于棍棒,还是先死于眼泪后死于棍棒的区别。
江佑腿有点软,生挤出一个笑,手搭在邝深胳膊上,干笑两声:“刚跟你说笑的,怎么还当真了。”
邝深避开,不置可否,软硬不吃:“说笑完了,二哥现在跟我说说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开始的?谁找的谁?”
很明显,邝深已经对这件事知道的不能在清楚了。
江佑想起前两天江芝信誓旦旦跟他说“邝深不会知道”就有些牙疼。他那时候肯定是被钱冲昏了头,怎么就忘了邝深根子里是个手狠心硬的主。
江佑是没胆子在邝深面前打掩护,也没必要。他跟倒豆子一般哗啦说完,中间连口气都不带喘的,豪爽地让童枕都瞠目结舌。
“你们江家人都这么讲义气的么?”
“……”江佑不是能尴尬的人,他摸着下巴想了下,“其实还能更讲义气。”
然后,他就又补充了一遍细节。
童枕:“……”
真活久见,这要是在他们这儿,打不死就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