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放弃吧。
江芝回想了下,实在记不得那本书里有没有年后关于公社买房的变化。
只得讪讪笑了笑,还是那句话。
“先看先看。”
能不能买再说,至少有个奔头。
“……”
江佑彻底服气,点了下头,咬着牙道:“行。”
前几天下雪,江佑没来送饭,不少人都馋着江芝这门手艺。早起的生意,一如既往,好到排队都要在院里转几个弯。
供不应求,东西很快卖完。
江佑想着江芝安排的事,没急着走,多等了会儿,问了二肖两句。
二肖平日里也就走街串巷,接触不到房屋方面东西,想了下,跟他建议:“这个我也说不准,要不你去问问仲哥,他还在后院呢。”
“也行。”江佑跟二肖道了声谢,拎着筐子去了后院。
院里人多多少少都吃过江佑带过来的早饭,脸都是熟脸,有人往后院通报了声,也没人拦他。
他脚刚踏后院,就看见童枕蹲葛仲身边,头都快探进筐子里,两人正翻找什么。
“仲哥。”江佑喊了声。
葛仲起身,迎了两步,“来了,正说你呢。”
“什么?”江佑看见童枕,眉心就开始跳,有点不好预感。
“还不是那小子说弄坏你雨衣,说要陪你一个一模一样的,都找了一早上了。”葛仲也纳闷,“你那是什么雨衣,怎么在童枕说的一会儿是绿的一会儿是黄的?总不能还是个能遇水变色吧?”
“...没,”江佑解释了句,“就是绿的,他手电筒打过去,没看清楚。”
“我猜着就是,”葛仲打了个响指,“听见没,是个绿的。”
童枕蹲着,闷声应了,没敢看江佑。
“前些天出去,他惹着你了吧?”葛仲眼里都蹦着八卦的光。
江佑没说这个,拉回话题:“仲哥,我找你有事。想问问你房子的事儿?”
“准备买房了?”葛仲打量他一眼,笑着开了句玩笑,“看不出来了,年少有成啊。”
“先看看。”
葛仲也不跟他说虚的:“想要个什么样的?”
“小的,不用太大。”
就江芝那预算,也买不了大的。
“有预算没?”
江佑实在说不出口江芝的六十块钱,就是在他们大队起两间屋子也不是这个价。
他估摸了下大队房价,闭着眼说出了自己的最高价格。
“三百。”
葛仲带他往屋里走的脚步顿了下:“那...先看看吧。”
童枕之前跟邝深经手金银,后来跟着葛仲什么都沾过,比二肖懂点行,说的也直白。
“你要是没公社户口,除去找关系办个证的钱,根本买不到什么房子。”
能买的也就是产权有问题的或者是办不了证的,就这还得是偏僻又狭窄的小屋子。
葛仲瞪他一眼:“你这是见过多少房子啊,赶紧去找你雨衣去。”
江佑后面还站了个邝深,他多多少少得顾着邝深的面子。
“甭理他,我先跟你说说咱们公社的大概房价和我手里有的几套房。”
“行。”江佑眼风都不带给童枕一个的,径直进了屋。
两人聊了一上午,江佑心里也有数,葛仲一路送他出后院。
江佑习惯性走后门出去,不算意外的遇见蹲在后门台阶上抱着雨衣的童枕。
“给你雨衣。”童枕直起身子,把雨衣递过来。
江佑没接:“免了,我就问你一个事。”
“什么?”童枕看他,神情不解。
“就你那天那个穿雨衣的方式谁教你的?”
“穿雨衣?”
江佑在家想了两天都没想明白,索性给他点明白了:“那天下雨,你非要在我穿完雨衣一个袖子后,挤过来,把你胳膊塞在另一个袖子里。这种神奇的穿法谁教你的?邝深么?”
当时下着雨,江佑看着硬进来的童枕,整个人都呆了。
他感觉天下下的不是雨,那都是童枕脑子里的水。
童枕根本不听他的,他眼睁睁看着童枕强扯着自己走两步,然后就囫囵摔进土坑里,挣扎撕扯间带着他摔了。
这也没什么,村里长大的孩子,不怕这个。就是摔地上,弄一身雪水,他也认了。
但麻烦的不是这个。可能是两人摔着的时候雨衣被尖锐石头给划破了,也可能是童枕天赋神力。他竟然能在起身的时候,转着胳膊把雨衣给生生撕裂了。
江佑当时就想让童枕把自己送回坟地,就地给埋了。
雨衣不值钱,重要的是它背后的意义。那雨衣是当年下雨,领导来大队视察的时候,给大队干部们特意带的。
纪念意义比较大,尤其是对他爹这样的老古板来说,那玩意就是传家宝。他带出来的时候都是偷带着的。
江佑甚至于都不想站起来了。偏着童枕还是个没心眼的,见他一身的雨水,兜着头给他罩了个白服,生生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胳膊都差点给他拽脱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