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芜音看着绿朱忙活,忽然问,“闻家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自从接风宴上她发现秦嫣有意在向闻狸套高陵县一案的话以后,她就让绿朱派了些人,暗中保护闻狸。
“殿下放心,我们的人一直在暗中关注闻家,如今闻家那边一切都好,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出现。”
卫芜音听后,若有所思。
没发现有人跟着闻狸,想来是温卿予笃定自己做下的事万无一失,暂时没有对闻家人出手以阻挠闻野调查凶案的必要。
想到这里又有些好奇,温卿予出现在高陵县,还是萧斐的人先看到的,事后萧斐会不会也派了人去查温卿予做过的事?她要不要把人叫过来问一问?
刚想到这里,又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萧斐而言,温卿予不过是个小角色,对他全无半点威胁,即便他之前给她送来了温卿予进京的消息,也不能说明他是专门为了她而关注温卿予的。
所以她也没必要事事都与他绑在一起。
更何况,她马上就能从那女子口中得知当时发生的事,若要加以佐证,还有闻野助她一臂之力,如此就更没有把萧斐找过来的必要了。
这时候已是正午,膳房那边已经准备停当,卫芜音用过饭,小憩了一会儿,见时辰也差不多了,便换了一身衣裳,去看那女子。
午后静谧,安置那女子的院子里隐约飘着药味,卫芜音踏进院落的时候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动静,果然没有再听到摔东西的声音。
卫谦受命留在此处关注那女子的情况,他不便进屋,便在廊下临时放了张藤椅,期间一直就坐在这里,此时见卫芜音过来,连忙自藤椅上起身,奔过来,“殿下。”
同时背过手向着后面摆了摆,示意里面的人赶快进屋去安排好。
卫芜音问:“她在里面怎么样?”
“还算安静,除了一开始总是闹着要见殿下,现在已经安静许多了。”
卫谦接着又道,“不过她也只是呆坐着,别的什么事情都没问过。”
“我知道了,”卫芜音点点头,“这里不用你盯着了,先回去吧。”
卫谦得令,行了一礼,躬身退出去。
在进屋时,卫芜音将绿朱等人都留在屋外,自己独自走进去。
与她上一次进这间屋子相比,如今屋子里已经整齐许多,地上没有了破碎的瓷片,桌椅也都好端端摆在原位。
只是进来以后,她没有马上看到那女子,四下找了许久,才注意那女子缩在角落里,在这个到处都充斥着蝉鸣和暑热的季节,那女子却好像身处隆冬,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肩。
卫芜音见状,没有马上走向那女子,而是先提起桌上的青釉壶倒了一杯水,然后端着水走到那女子身前不远的地方,也跟着蹲下来,将杯子递至那女子手边,温声道,“来,先喝些水。”
听到她的动静,那女子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瑟缩了一下,猛地抬眼看着她,但只一眼就收回视线,之后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水杯上,却并未伸手来接,像是防备着什么。
卫芜音看她这个样子,想起之前卫谦回禀时说过的话:
这女子虽然不再哭闹摔东西,但防备心极重,端给她的东西一概不接,只有把东西放在桌上,人都远远的离开,她才会走过去拿。
卫芜音心中有了思量,缓声对她说,“你放心,这里是晋阳公主府,没有人敢再来害你,你现在很安全。”
果然,听到她这样说,那女子浑身的紧缩慢慢舒展开,但仍然有一些不确信,仍是防备的问,“这么说……你是晋阳公主?”
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许久不曾开口导致的。
卫芜音点点头,再问,“现在可以先告诉我,你的名字么?”
得到肯定的回答,那女子才终于伸出手,接过水碗,稍稍喝了一点水,跟着答道,“民妇姓扈,扈京娘。”
“他们说你要见我,”卫芜音坐在离她最近的椅子上,又示意她去坐另一边,“你要同我说什么?”
扈京娘终于下定了决心,从角落里起身,神情决然的往卫芜音跟前扑通一跪。
“民妇想求公主殿下做主,替我教训那个负心汉!”
……
从杨府出来,萧斐径直回到自己的府中。
一回府就听到府中长史禀告,秦国公在前厅等候。
距离上次的事并未过去多久,秦晌能在被拒绝后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登门,可见此人心胸之宽,而他能将秦家经营到比肩各世家的程度,也绝不是只会靠着太后狐假虎威那样简单。
府中管事还在等候示下,萧斐思量一二,道,“去告诉他,若是还为着上次的事,就不必再谈了。”
管事得了话,自去前厅回话儿,萧斐步子未停,继续朝书房走去。
一进书房,就看到一团白影“咻”的一下从眼前掠过去,中途折了一个来回,最后蹲在他脚边,喵喵的叫。
是那只从东宫抱回来的名叫“音音”的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