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是风尘仆仆, 除了张管事几个,还有当年服侍崔氏的两个下人。一个是崔氏身边的嬷嬷,姓吴;另一个是崔氏的贴身丫鬟,叫明月, 多年过去她早已嫁作人妇。
崔知县略做询问, 便叫他们下去修整,等第二天再来回话。
接着, 崔知县又叫人给宋长泽送信, 说是人接回来了。至于怎么让这些人去杨家讨个说法, 他觉得还是得看宋长泽的安排。
宋长泽得了信,第二天一早就过来了。崔知县决定后面的事情都交给宋长泽。主要是宋长泽脑瓜子转的比较快, 肯定能将事情理顺溜了,而他可以从旁协助。
宋长泽也不推辞,主要是事情牵涉的崔庭澜, 那也算是自家人,他自然要帮未来女婿解除后顾之忧。
商议好之后,崔知县便将吴嬷嬷和明月叫到花厅。
宋长泽没有直接让两人按照自己的意思说, 而是先询问当年崔氏生产时的情况。
吴嬷嬷年纪到底大了, 有些事已经记不大清, 明月便一边回忆一边说:“当年小姐怀孕后, 刘氏一直不安生。我们严防死守,可最后还是着了道, 这才导致小姐早产。而小姐生产时更是凶险,幸好早早准备了人参吊住小姐的性命,孩子却生得异常艰难。”
宋长泽又问:“生产时可有发生什么意外吗?比如那刘氏有没有动手脚?你将那天你家小姐进入产房后事无巨细的说来,不要漏掉任何细节。”
“有的有的。”吴嬷嬷立即道,“小姐生产那天,本来家里请好的稳婆却喝醉酒睡死过去,我们只好出去重新找稳婆,这才耽误了时间。”
宋长泽点头,示意两人继续回想。
明月不是很明白,女人生孩子不就那样,哪有什么细节?就是有细节,也不能当着两个大男人的面说啊。
宋长泽无奈,只得提醒,“比如新找来的稳婆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产房内除了你们这些在你们小姐身边伺候的,可还有其他人进来?”
“有的。”明月道,“当时产房里的人进进出出,我跟吴嬷嬷只顾着照看小姐,并未注意这些。那稳婆倒也没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还算尽心。”
宋长泽又问:“小少爷出生后,你们可有仔细看过?”
明月回道:“看过,但是没等我仔细看,稳婆就把小少爷抱出去给老爷和老太太讨赏钱了。这边小姐情况不太好,我就没顾得上小少爷。”
“那稳婆多久才把小少爷抱回来?抱回来后,你可有发现小少爷跟之前有无变化?”
“这个……”明月有些不明白,这能有什么变化?她努力想了想,“没有吧?”
宋长泽又问吴嬷嬷,“真的没有变化吗?”
吴嬷嬷也给整不会了,小心的道:“老奴也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宋长泽继续提醒:“小少爷身上可有什么明显的胎记吗?”
“没有……吧?”两人有些不确定起来。
“你们好好想想。”宋长泽隐含诱导,“小少爷身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就算只看一眼也会有些印象。你们再仔细想一想,那块胎记在什么位置。没关系,可以慢慢想。”
两人再次陷入沉思,宋长泽却一直喋喋不休,说着那块胎记是如何的特别。
终于,明月突然道:“我想起来了,小少爷身上确实有一块胎记,是在胸口位置。”
宋长泽问:“你确定吗?”
明月点头,“确定。”
宋长泽又看向吴嬷嬷。吴嬷嬷有些不太确定,又见明月肯定,才道:“这个……好像是有一块胎记吧?”
宋长泽开始反复询问,比如那块胎记的位置、大小、形状等。
直到两人一口咬定,表少爷身上确实有胎记,崔知县却突然出声,“不对啊,阿澜身上是没有胎记的,倒是我儿子大腿处有一块胎记。”
“咦,是吗?”宋长泽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我竟记错了。对对,阿澜身上确实没有胎记。”他又转向两人,“这就奇怪了,为什么你们记得小少爷身上有胎记,但实际上却没有呢?难道是你们记错了?”
然而经过宋长泽刚刚反复不停的询问,两人已经非常确定。
“老奴绝对没有记错。”吴嬷嬷立即道,“小少爷身上确实有块胎记。”
明月也立即附和,“奴婢也没有看错。许是……小少爷长大后,那胎记就淡了?”
“不会,胎记随着年龄的增长只会变大。”宋长泽十分笃定,随即又看向崔知县,“大人,您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崔知县演技不如宋长泽,面上便有些不大自然。还不待他说话,宋长泽突然一拍巴掌,“除非,小少爷被人调包了,现在的阿澜其实不是姑太太的孩子,不是您的亲外甥。”
崔知县作震惊状,“这……这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吴嬷嬷和明月也同时惊呼,“不……不可能吧?”
崔知县还在喃喃,“不可能,阿澜怎么可能不是我妹妹的儿子,明明他们母子俩生得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