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长泽又搬出他曾经写的话本《调包案》来,一阵口若悬河的输出,于是崔知县动摇了,吴嬷嬷和明月也不确定起来。
宋长泽最后道:“大人,她们俩一直在姑太太身边侍候,不如让她们认认,看看阿圆跟姑太太是不是相像。”
崔知县沉默半晌才点头,让人把崔庭澜叫来。
两人见了崔庭澜,因为之前的认知,便觉他生得确实与自家小姐不大相像。
于是,事情终于确定下来,崔知县的外甥在出生时,就被狠毒的刘氏给调包了。
崔知县义愤填膺,誓要找杨遇春讨个说法,吴嬷嬷和明月也立即表示愿意作证。
宋长泽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不枉他一直在言语上进行诱导加上心理暗示,反复询问,这才让两人产生认知偏差。而如果直接让吴嬷嬷和明月说谎,事情总有被戳穿的一天。只有她们自己认定的事才不会穿帮。
将两人打发下去休息,宋长泽正要同崔知县说话,却见他一副怀疑人生的模样。
宋长泽:“……”
见宋长泽看过来,崔知县没忍住道:“我怎么突然觉得,阿圆不会真的被调换了吧?”
“大人,”宋长泽有些无奈,怎么还顺便也给崔知县洗脑了呢。他只得解释,“这都是我暗示她们的结果。您不是都说了吗?阿圆长得跟他娘很像。而且滴血验亲也是没有依据的,便是陌生人也有可能血液相溶,不信您可以试试。”
崔知县也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多了,又问宋长泽:“那下一步,就将她们派去京城找杨遇春要说法吗?”
“还得再做些准备工作。”宋长泽道,“先提审杨管事,如此才算师出有名。”
“你说得对。”崔知县立即叫人把杨管事等人提了来,询问他是否知道杨家将他的亲外甥调包一事。
杨管事被关在牢里一个多月,以为崔知县终于肯放他走了,正要放几句狠话,就听到他说什么调包。他整个人都懵了,连连摇头,坚决不肯承认有此事。
崔知县冷笑,“你否认也没关系,我手里是有证据的。我也不难为你,就叫你跟着一起回京城去,看看你主子怎么说。”
说完一挥手,叫人将他们几个放了。
杨管事哪里会等崔知县派人一起回京,一得了自由,立即回了住的客栈。
之前崔庭澜以杨管事意欲行刺他为由,将之关进了大牢,他带来的其他人也都一并抓了。
客栈掌柜后来得到消息,立即将杨管事等人带来的行李扣下,等他们出来后拿钱交上房钱,他才会将行李归还。
杨管事也不跟掌柜磨叽,丢给他一只五两重的银锭,招呼众人收拾行李,再将带来的谢礼装上,急急出了北安城,给他主子报信去了。
这边,崔知县又叫了两个心腹进来,交待道:“我将曾经伺候姑太太的吴嬷嬷和明月接来,本欲询问当年姑太太的死因,谁知竟叫我发现表少爷被杨家的人调了包,庭澜不是我的亲外甥。你们两个回去收拾下东西,两日后启程去京中的杨府要个说法,他们把我亲外甥弄到哪里去了。”
这两人听了都是震惊异常,什么?表少爷竟然是被调包的?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同时想到前几年特别火的话本《调包案》,想到姑老爷在姑太太死后立即将那妾室扶正,说不定姑太太就是他俩合伙害死的,又觉得这事似乎好像也不是没可能。
两人立即拱手,“老爷放心,我二人定会找杨家讨个说法,将表少爷找回来。”
崔知县叹了口气,“那刘氏非善类,只怕我亲外甥已经凶多吉少。你们且在京里找找,能找到自然最好,若是找不到,怕也是那孩子命薄,早早下去陪了他母亲。至于庭澜,也是受害者,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有了感情,以后还是府里的表少爷,只当是我那苦命妹妹的养子好了。”
两人一想也是,这么多年过去,如果真是刘氏将表少爷调包,又怎么可能会留下他。他俩看向崔知县的眼神都带上了一丝同情。唯一的亲妹妹只留下这一滴骨血,竟也没能活下来。
崔知县又交待道:“对了,你们寻找表少爷的时候,直接将杨家换了孩子的事公之于众,以免那姓杨的想要借着众人不知此事,还要将庭澜抢回去,不定要怎么糟践呢。”
两人立即点头答应,回去收拾东西了。他们已经决定,誓要为表少爷讨个公道。
等两人走后,崔知县又有些担心,“那姓杨的不会上本参我强夺他人之子吧?到时候再强行将阿圆要回去。”
“不会,他不敢。”宋长泽道,“不过大人也可以写的折子,交给去京城的管事。只要杨遇春上折子,您便也跟着一起上,弹劾他调包您外甥。反正杨遇春自己承认阿圆不是他儿子,咱们这边也算有证人。当年阿圆他娘生产时,那些人也必定动了手脚,绝对经不起查。还有,要我说阿圆他娘的死绝对跟杨遇春和刘氏脱不开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