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庭澜接过荷包,欢喜道:“阿姝,这荷包上面绣的是草吗?我很喜欢。”
宋映姝深吸一口气:“是的没错,就是草。你喜欢就好。”
崔庭澜看宋映姝那表情,直觉自己猜错了,可是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觉得这就是一丛草没错啊?
难道是兰草,对应他名字中的澜字?也不是没可能。遂找补道:“这兰草很好看,跟我的名字也配。”
宋映姝:“……确实。”
崔庭澜觉得自己这回猜对了,笑着问:“阿姝,咱们这算是互送定情信物了吗?”
“当然不是。”宋映姝道,“这个分明是庆祝你考中秀才的贺礼。”
“我不管,这就是。”崔庭澜拒绝接受这个说法,将荷包往怀里一揣,蹿上房顶一溜烟儿跑了,生怕宋映姝再将荷包要回去。
宋映姝又好气又好笑,正想回去,却见崔庭澜又回来了。
“又回来做什么?”宋映姝哼道,“不怕我反悔吗?”
“阿姝,我现在有功名了,可以让舅舅来你家提亲吗?”崔庭澜一脸认真的问。
“不可以!”宋映姝拒绝得很干脆。
虽然她也很喜欢崔庭澜,可是她觉得现在就谈婚论嫁还为时尚早。崔庭澜生得好看,若哪天他进了京,见识到花花世界,可能想法就变了。也许他会遇到某个官家贵女动了心,亦或有勋贵世家想要招他做女婿,那她岂非成了笑话。
要知道这古代想合离可是很麻烦的,还不如再等两年。如果那时候崔庭澜还能有如此赤子之心,她俩再谈亲事不迟。
“为什么?”崔庭澜一脸委屈,“阿姝,你……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宋映姝当然不会说万一你将来变心了怎么办,毕竟那都是没影的事,便道:“我爹娘说过,要留我到18岁才能出嫁。”
崔庭澜立即道:“我知道先生舍不得让你早早嫁人,不过我们可以先定亲。”
宋映姝道:“定亲并不能代表什么,若将来出点儿什么事,该解除婚约还是要解除,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定。你觉得呢?”
崔庭澜认真的看着宋映姝,“阿姝,你……不喜欢我?”
“不是,我只是不想现在就定亲。”宋映姝咳了一声,“我还是个孩子呢。”
崔庭澜突然笑了,“行,听你的。”
******
宋长泽考中秀才,肯定要去老宅报喜,他都能想象赵氏的脸色有多难看了。上回她还气病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扛住?
赵氏倒是扛住了,虽然没再气病,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她是真没想到继子能比她儿子先考中秀才,这分明就是在打她的脸。
看到宋长泽来了,赵氏的脸色十分难看,却还要硬挤出笑容,整张脸都差点儿变形了。
宋长泽真想说,要不还是别笑了,怪吓人的。
宋长桂再次落榜,同样脸色极差,对着宋长泽连表面的敷衍功夫都不做了。
倒是宋华银还挺高兴,夸了宋长泽一回,又问起他摆酒的事来。宋长泽便说一切照旧,祭祖的时候照例请所有族人吃饭。宋华银觉得可以,现在族人见到他,脸上都带着艳羡,让他极有面子。
如今长子中了秀才,宋华银甚至在想让宋长桂别考了。这都考好几回了也没中,而每次去府城还要花那么多银钱,家里实在吃不消。不过赵氏却很坚持,他最后还是妥协了。
赵氏在宋长桂身上花了那么多银钱,他却连个秀才都没中,这叫赵氏如何甘心。一听男人说不想让宋长桂继续科举,她当时就炸了。
祭祖那天,族人们都来了。他们听说宋长泽考中了秀才,却是真心为他高兴的。宋长泽越好,族里也就越安稳,谁也不敢欺负了他们。而且他们将来说不定也能跟着借上光。
族人们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席,虽然宋长泽不肯收礼,不少族人还是给他塞了些自家种的菜和鸡蛋、山货等。
紧接着,宋长泽还要宴请城里的亲朋故友,请的基本还是他中童生时的那些人。
这回宋长泽又把高胜给叫来帮忙待客了。高胜大概天生就擅长交际应酬,站在宋长泽身边一点儿没露怯。而且一回生两回熟,这一次他就已经将上次来的那些人都记住了,帮他把人安排得明明白白,一点儿没出错。
宋长泽正招待宾客的时候,崔知县家的下人突然来了,说是燕王府的侍卫统领许信之来找他有事,让他赶紧回去。
崔知县一惊,不明白燕王府怎么会来人,他跟燕王府可没有半点交集。就算有什么事,也应该是其他衙门来人吧。想了想,他便去找宋长泽商议。
说到许信之,宋长泽突然就想起几年前他也曾来过。只是那次他是来找自己,想让他帮着分析一下真世子的下落,而他也没给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建议。
这回燕王府又来人,不会是真世子有下落了吧?难道需要崔知县去协助调查?
“大人莫慌,”宋长泽便将当年的事说了,“怕是那位许统领有了什么消息,来找您帮着查问的。”
崔知县对这事还真不知道,毕竟燕王世子被人调换也不可能宣扬得人尽皆知。他觉得宋长泽的分析极有可能,这才松了一口气,赶紧带着下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