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银:“……”
宋华银并不清楚长子一年的俸禄有多少。他只是在知道长子做官后,便将自己跟沈家老太爷划上了等号,一门心思的想过沈老太爷那样的富贵日子。如果长子只有这么点儿俸禄,那他能跟着过上好日子吗?
族人们同样震惊,他们以为宋长泽做了大官,便会有成群的奴仆伺候,银钱花也花不完。哪里能知道一个七品官员一年的俸禄才45两银。虽然这也不少了,但是跟他们的预期差得太远了。
而宋长泽将一年多的俸禄都孝敬给了宋华银。要知道50两银都赶上他们好几年的收入了,有这么多银钱,天天都能吃上白米细面和鸡鸭鱼肉,就这还不满足,他是想上天呢。于是便纷纷指责起宋华银来。
宋华银被族人们指指点点,心里有些慌,不由得朝宋长桂那边看去。
宋长桂见状,只得给宋华银打圆场,“大哥你误会了,爹哪里是嫌钱少,他说这些不过是想跟着你进京享些父子天伦之乐罢了。你毕竟是爹的长子,他最看重的也是你啊!”
“这个……”宋长泽状似一脸为难,“我虽然也很想在爹娘跟前尽孝,可当初分家时,爹都明确表示要跟着二弟你养老了,我总不好带头坏了族里的规矩。不过……”
他说着看向族长,“族长我听您的,您要说如果被分出去后的族人出息了,就需要将爹娘接到身边养老,那我这次回京就带我爹娘一起。”
宋长泽知道族长肯定不会同意,这可是明晃晃的破坏族规。如果族人们都不遵守族规,他这个族长还怎么管理族人?所以他很放心的把锅甩给了族长。
族长确实如宋长泽所想,不然分家出去的族人若是哪天出息了,他爹娘非要跟着他养老,如此分家岂非没了意义。
族长看向宋长桂,很想刺他几句,可又想到宋长桂虽不如宋长泽,身上却也有秀才功名。他虽为族长,却也不好真的得罪了秀才公。
族长只得将目光投向宋华银,“华银啊,你到底想干什么?当初分家时就已说好由长桂给你们养老,现在怎么又反悔非要跟着长泽了?族里可没有这样的规矩。”
宋华银却是一脸兴奋,长子刚刚说了,只要族长同意,他就可以跟着进京。而现在他只需要劝服族长就行了。
“族长,虽说分家了,可我不还是老大的亲爹吗?我含辛茹苦的养大了他,难道分个家就将我们的父子情分都分没了不成?只要老大真心孝顺我,愿意给我养老,便不算坏了族里的规矩。”
宋长泽呵了一声,道德绑架啊,合着不给他养老就是不孝呗?
“爹,这毕竟是咱们家的家事,还是回家再说吧。”宋长泽是真不想当着族人的面掰扯这些,毕竟掰扯输了他就得带这一大家子进京;就算掰扯赢了,也会落下一个不愿奉养爹娘的不孝名声,反正无论输赢都落不着好。
宋华银却以为马上就要说服长子了,梗着脖子道:“便是家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正好族长和族人们都在,你今天就给个准话,是不是还当我是你爹,到底能不能带我们一起进京。”
这话一出,宋长泽就算是被架到了半空,不答应就是他不孝,答应就更不可能了。
而此时,一些上了年纪的族人又都站在宋华银那边去了。别管怎么样,宋华银这个当爹的可以胡搅蛮缠,而他宋长泽却不能不孝。
宋长泽彻底没了耐心,决定帮这个便宜爹回忆一下当年分家时他是怎么对待原身的.同时也让族人们看看他爹的丑恶嘴脸,看他还有没有脸让自己给他养老,“爹,那您还记不记得当年为什么要分家?”
宋华银一时有些心虚,随即想到分家他并没有亏了长子,便又硬气起来。
宋长泽可不想听他老生常谈,说什么为自己着想的话,便继续问道:“爹,我一直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腿刚摔断,您就提分家呢?哪怕等我养好了伤再提也行啊。”
宋华银:“……”
在场的族人尽皆面露沉思。是啊,儿子刚摔断腿就将人赶出家门,宋华银这个当爹的心也是够狠的。他现在竟还想让这个儿子给他养老,到底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当年宋家分家,族长可是全程在场的,便忍不住道:“华银啊,不是我说你,当初长泽摔断了腿你都不肯拿钱给他治。对了,还有大夫说长泽的身体亏空,再不调养恐怕活不过一年,你却还是不肯拿钱出来。现在倒好意思让他给你养老了?”
他见宋华银要反驳,赶紧道:“别说你没钱,怎么长桂读书你就有钱,长泽等着用钱救命,你竟又拿不出钱来了?”
宋华银:“长桂读书用的都是他娘的嫁妆,不然我家哪里有钱供他读书?况且长泽生病那时候,他们娘的嫁妆已经被长桂花得差不多了,家里确实没钱了啊。”
族长有些接不下去,他总不能让宋华银拿赵氏的嫁妆给宋长泽治病。哪怕是在乡下,男人动用女人的嫁妆,说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