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平其实也挺好奇, 立即端了两杯茶过去。谁想他刚到窗边,就听到他大伯说二伯不是他爷亲生的,而他奶被李家赶出来之前就已经怀上了二伯。
宋青平惊得差点儿没叫出声来,一只手死死捂住嘴, 一只手端着托盘, 又小心的退回了堂屋。
宋华银见大孙子又端了茶杯回来,还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疑惑道:“怎么了?可是听到你大伯跟你二伯说了什么?”
宋青平看看宋华银, 又看看赵氏, 面露犹豫之色。其实他是在心里权衡,要不要把刚刚听到的说出来, 以及如果说了,对自家有没有好处。
宋华银一见他这样,就知道肯定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催促道:“听到什么就赶紧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宋青平想到他大伯似乎是想把这件事压下来,就为了不让他们跟着进京。宋青平很想去京城看看, 不然这辈子都得住在村里, 他又能有什么出息?而如果说出来, 爷爷肯定不会带二伯一家进京, 若只带他们一家,大伯说不定就同意了。
宋青平又被催了两遍才道:“爷爷, 我刚听到大伯说,二伯不是您亲生的。”
“你说什么?”宋华银惊得瞬间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随即怒斥道,“你二伯怎么可能不是我亲生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坐在另一边的赵氏却是心里一个咯噔,长桂确实不是宋华银的种,而她没跟任何人说过,就连儿子都瞒着。况且这都这么多年了,继子是怎么知道的?不对,他肯定是乱说的,目的就是不想带她们一家进京。
“当家的,老大他太过分了!”赵氏不改老白莲作派,立即拿出帕子开始抹眼泪,“这种话也是能随便乱说的吗?要是传出去,你让我还怎么做人啊?”
宋华银同样不愿相信自己喜当爹,满脸铁青的冲到了宋长桂的书房,想要质问长子。
看到宋华银冲进来,宋长泽和宋长桂的表情却各不相同。
宋长桂瞳孔微缩,不过他还在努力保持镇定,同时也在心里思考对策;而宋长泽则完全是一副准备看好戏的模样。
宋华银的目光率先落到宋长桂身上,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与自己相似的地方。但是很遗憾,宋长桂有几分像赵氏,与他却没甚相像的地方。所以,他为什么会一直觉得儿子长得像他呢?
是了,从长桂生下来,赵氏就一直在他耳边说长桂生得像他,简直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他就跟眼瞎了一样,完全没有怀疑过。现在再看,到底哪里像了?
随即,宋华银又看向宋长泽,“老大,怎么我刚刚在外面听见你说,长桂不是我亲生的?”
“爹,这种事你难道不应该问娘吗?她最清楚不过。”宋长泽觉得宋华银多少有点儿毛病,他老婆让他喜当爹,他不去问老婆,却来问儿子,简直让人无语。
赵氏也跟过来了,一听宋长泽这话,顿时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老大啊,我知道你恨我当初在你腿断的时候提分家,这个就不说了,反正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相信我没有私心。可我到底将你从小养到大,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今天这样污蔑我,分明就是想要我的命啊!天呐,我不活了。”
赵氏说着就要去撞墙,却被赶过来的周氏和李氏一把拉住。
“娘,您别这样,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咱们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周氏也很懵,怎么突然之间,自己男人就不是公爹的亲生子了呢?这要是真的,她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林盈和宋映姝在旁边冷眼看着,娘俩早知道宋长泽要把宋长桂的身世曝出来。就算这次能拒绝带老宅众人去京城,可万一宋长桂哪天突然带宋华银跑去京城怎么办?到时候她家就真的陷入被动了,还不如趁现在彻底解决了老宅的麻烦。
“行了!”宋华银喝止了还在哭闹的赵氏,眼神阴沉,“我只问你,长桂到底是我的种,还是你从李家回来前就已经有了?”
“当然是你的。”赵氏像是气得狠了,一边拿帕子擦眼泪一边用小拳拳去捶打宋华银的胸口,“宋华银你没有良心,当年那么多媒人去我家提亲,而你是最穷的一个。可我最后还是选了你,不过是念着当年的旧情,想跟你再续前缘,好生过日子。没想到你竟然怀疑我,我当年真是瞎了眼,要知道你是这种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嫁过来。”
看赵氏哭得伤心,宋华银突然有些心虚。当年去赵家提亲的人中,他的条件确实不算好,赵氏却毅然选择与他成亲,甚至带来了大笔嫁妆。可见,赵氏对他还是很有情意的。而当年要不是赵氏她爹嫌贫爱富,索要大笔聘礼,他早就跟赵氏成亲了,日子不知道过得有多好,也不至于生生错过这许多年。赵氏这般爱重他,他又怎能辜负了她。
想到这里,宋华银的心彻底偏向了赵氏,连声音都放缓了,“阿柔,我不是怀疑你,就是想把事情弄清楚。快别哭了,哭得我心疼。算了,我看老大就是混说的,此事就此作罢,以后谁都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