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漫长,连花丛里的夜虫也止了叫嚣,这个世界静谧得只剩下他们二人的呼吸声。
沉默,已经是回答。
他没法再看着安语,只好将视线投向夜色里漫着微光的水池。
良久,他听她说:“我写了一首新歌。”
“叫《铅笔》,也许歌词里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同是写歌的人,他们都清楚,有些话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高敏感,是她不喜欢却与生俱来的属性,她明白,眼前人也一样。
“我懂了。”他说。
手里还握着那朵断了花枝的白玫瑰,柔润花瓣上还残留她的体温,她递到方修然眼前,说:“送你。”
“我对你的感情,一直存在,一直不会变。”
这个感情是什么感情,他很清楚。
他伸手接过白玫瑰,笑着问:“你还记得你当初因为搬家爽约的时候承诺过我一件事吗?”
她回答:“记得。”
他收好那朵白玫瑰,说:“演唱会,我会一直等你,希望你不要缺席。”
“我也会给你一个答案。”
他不再倚着门边,轻微的动作惊扰身后红玫瑰滴落露水,又是一片浅墨在他身上洇开,他却毫无知觉安静转身,在寂静悠长的酒店走廊里留下一个还潇洒的背影。
这会是和他之间最好的结局吗?
她没有答案。
山里又起风了,连带着夜来香的味道也跟着变冷,她收回视线,重新低头在手包里找房卡。
黑色的卡片有些滑,卡在手包底部,费了不少劲才抓住,门卡还没接近这扇深灰色的大门,锁芯却先发出转动的声音。
门被拉开,煽动的微风带着雷暴的香气侵袭而来,一身黑西装的楼泽玉站在门口,双眸深沉带着薄怒,下颌线紧绷着,呼吸声不似往常沉静。
突然被他这么一吓,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抬手稍稍捂着跳动的心口缓了缓神,平复之后才问:“泽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手上传来生猛的力量,她被楼泽玉一把拽进室内,身上的亮片裙和墙体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手腕被捏得生疼,她轻呼一声,“你弄疼我了。”
男人的脸突然逼近,气息温热又沉重,她偏头,楼泽玉压抑的声音响在耳畔。
“我不来,怎么能知道你对他的感情一直存在,一直不会变?”
第48章
他知道, 波士顿那四年,一定会郁结成心里的结,需要他用另一个四年去疏解。
他无法直面门外那深情的告白场景, 他没有勇气打开那扇门,无法直视她的眼睛, 害怕他奢望的眸子里划过对另一个人炽烈的爱意。
以兄长的身份爱她护她十六年,却抵不过和他短短四年。
他们的默契那么深,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可以会意,而他的嫉妒也那么深, 这双吻过自己的唇怎么可以轻易和别人谈感情?
想要解释的话语吞没在一个急躁的吻里, 她被困在狭小的空间被迫给他回应。
腰上缠过来一双坚实手臂,她被楼泽玉托着双脚离地。强烈的不安让她紧抱着楼泽玉脖颈, 偏偏这样的姿势更加利于身前人攻城掠地。
他的吻里带着一股狠劲儿, 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 牙齿磕碰柔软的唇,薄皮樱桃被咬破, 血腥味开始在唇间流窜。
猛地想起来明天有拍摄,她的理智跟随痛感回归。
想逃,楼泽玉却不给她机会, 霸道的气息占领她所有呼吸,腰上的一双铁臂让她和他丝毫不得分离。
唇被堵住,只有断断续续的呼哧声表达着她的不满, 拳头砸在他肩膀, 他却像是毫无知觉, 持续用唇舌搅乱她的思绪。
房间里没有开灯, 窗户半掩着,一点微风吹动白色窗纱摇摆, 些许晃动树影投向地板,像她不坚定的理智,太容易被风左右。
身体突然腾空,是楼泽玉抱着她移动。
世界天旋地转,身体陷进柔软的床,楼泽玉全身重量压上来,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趁他喘/息间隙,她用尽全力将身上的人推开,偏头,斥责声带着哭腔。
“楼泽玉,你要干什么?”
隐忍的人又压上来,下巴被紧紧捏住,微凉的指尖擦过她唇上鲜红血珠,他凑近,低哑声音响在耳畔。
“干什么?我想干你。”
下巴被捏得生疼,在他的唇再次贴近的瞬间,她偏头躲开,不满道:“楼泽玉,你在发什么疯!”
失去理智的人完全不管她的控诉,他埋头咬在她肩膀,疼痛激发情绪爆发,她挣扎着推开。
“楼泽玉,你清醒一点,你是我哥哥!”
明确的身份提醒狠狠打在楼泽玉心上,肩膀的疼痛随之消失,他炽热的鼻息扑在肩颈。
“怎么昨晚是老公,今晚就是哥哥了?”
唇上被咬破的地方还在持续发痛,呼吸的起伏似乎来到了同一个频率,安静房间里,沉默的对峙尤为折磨。
有些委屈,也有些生气,她不明白为什么楼泽玉突然这样,明明她已经拒绝了方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