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纹身的意义。”
语气不再压抑,他迫切想要知道答案。
他的手再一次按住了纹身的位置,强烈的压迫感袭来,让她慌张不已。
“是你!”
她怕楼泽玉再因为情绪激动犯错,只好低声哭喊着回答:“是你,纹身的意义,是你。”
他手上动作一顿,是有一股强烈的冲动袭上心头,让他眼眶发酸,心上绞痛。
他低头贴近她的唇,极力压抑的情绪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颤抖,“爱我,对吗?”
“爱我。”
“为什么不要我?”
怀中的人止不住哭泣,她摇头:“泽玉哥,我们不能在一起。”
“所以你就要和他在一起吗?”
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他无法接受。
推开自己,然后拥抱别人?
十六年,真的比不过四年吗?
心痛到无以复加,她因为难以呼吸极力向后仰着脖颈,楼泽玉以为她想逃,死死扣住她的腰不让她动。
“回答我!”
耳畔的怒吼让她不敢再动,她哭着回答:“我不会和他在一起。”
更不能和你在一起。
她无法开口讲出后面这句话,这句让她痛苦到辗转反侧的话。
是她不懂事犯下的错,现在却要两个人共同承受。
“对不起,对不起。”
她能想到的,做到的,只有不停地道歉。
“我不要听对不起。”
他温热的指腹抹过她眼角的泪,痛苦之余,也庆幸。
果然如他所想,他的年年不会轻易爱上别人。
想要低头吻住她的唇,她却偏头躲过,似有几分艰难地说:“泽玉哥,别这样。”
楼泽玉丧气地垂头,他的刘海扫过她还发烫的面颊。
那双翻涌着激动情绪的眸子,终于在听到清楚的回答之后开始平静。
“别这么对我。”
声音哑到接近无声,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改变她的心意?
扶住她后颈,炽烈的唇又不管不顾缠上她的。
不想再从她的嘴里听见残忍的话,那就用最温柔的方式阻止。
一点点描摹她的唇形,一点点感受她的柔软,不再用过分的动作惹她惊慌,只想让她平静接受这个缠绵的吻,别再推开他。
她在楼泽玉怀里哭得好累,也挣扎得好累。痛苦的拉扯快要把她撕碎,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久到她感觉自己快要融化,久到忘记为什么哭喊,久到被他勾起炽烈爱意。
到达忍耐的临界点,她强忍着推开,楼泽玉也终于停下。
躺在他的臂弯,隔着薄薄的西装面料也能感受到他因为忍耐而颤动的小臂肌肉。
初秋的夜晚不再有让人燥热的风,窗外树影婆娑,月影斑驳,溺水的人终于得以大口呼吸。
她不敢睁眼,怕看到楼泽玉深情的眼眸会动摇。
呼吸声渐轻,他也疼惜吻上她还潮湿的泪痕。
楼泽玉附身抵住她额头,他也紧咬下唇让持续的痛感压下心中的火。
似乎是从好多好多年前开始,他就清楚眼前这条路难走。
道德的束缚,世俗的偏见,父母的反对,一定是难以跨越的三道障碍。
当他打破界限,这三把利刃只会扎向柔弱的她。
他以为自己有准备也有信心可以保护好她,可到现在他才明白,那三把刀一直横在他们之间,他靠近一点,刀刃就会往她身体刺进一点。
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如果这场拥抱注定让她伤痕累累,他真的还要继续吗?他曾经坚定无比的想法在此刻开始动摇,他清楚看见了自己的无能,他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内心的痛苦挣扎最终还是会败给她的眼泪。
她是软肋,是弱点,他做不要强要,更无法不顾及她的感受。
也许未来会有更好的办法解决当下困境,但现在,他不想再看到她因为自己的为难而落泪。
好,他在心里暂时妥协。
十六年不过弹指一挥间,他的往后余生还有很多很多年。
他可以等。
他不舍吻去她的泪水,帮她把滑落的亮片裙恢复原状,疼惜吻过她唇上的伤口,轻声说:“我会等你。”
等到你愿意接受为止。
是动摇过,但同时更坚定。
他起身,决定放她清静。
临走前,他立在床边问:“你会去他的演唱会吗?”
疲累的人没有回答。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迈步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隔绝两个世界。
她需要时间,那就给她时间,反正他多的是时间。
身上的衣物凌乱了,他也没心思整理,抬手转了转腕上已经勒紧的手表,他一甩酸麻的手臂转身下楼。
通往露台的门还开着,夜来香依旧轻盈,入口处那丛红玫瑰默然见证两个男人落寞的背影。
路过电梯间,好像有个声音叫他:“楼总你好,我叫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