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与他们传音:【我们也需要太子的帮助,不是说妖树可能会移动,可以让他派遣禁军在全城巡逻,也可以让他下一道旨意,不许百姓围观。这样我们到时会方便许多。】
苏若烟对她点点头,对丰衡提出这个请求。
丰衡心里有些惊讶,他虽对方士无感,却因妖树之事也见过一些,皆说不知如何解,没想到眼前几人竟能解决。当即大喜道:“这是自然!道长若是能替大庆度过此难,我必重谢!”
月上中天时,几人又在来时那位宦官的引导下回去,去时的路与来时不同。徐姝好奇:“为何不走来时那条路了?”
前边提灯的宦官听她此言,稍稍侧身,一边走一边替她解惑:“夫人不知,晚上禁军巡查时间不同时路线也不同。所以我才带夫人与郎君走了这边。”
徐姝听他唤夫人,心里不觉有些微妙,面上有些发红,对宦官随意点了点头。虽说她与许竹然假扮夫妻,但因为她看起来年纪小,又梳着少女发髻,所以都还是唤她娘子。
忽然听“夫人”这个称谓,觉得有些新奇,亦有些害羞的雀跃。
他们从祭坛附近悄悄绕过时,许竹然倏忽闻到一股难言的味道,这味道极淡,若不是清风拂面且他有记忆,也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他上次来查探古树时便从那花苞处闻过这古怪味道。
但总觉得,好像还在何处闻过……
徐姝连他脚步放慢,看向摇钱古树的方向,便凑近到他身边低声问询:“可是妖树有异?”
她一靠过来,那股难言的古怪味道便被冲淡的闻不出来,反而徐姝身上的淡香涌入鼻尖。
许竹然还是没忆起到底在何处闻到过,只能对徐姝摇头:“无事。”
快到他们住的宫殿时,宦官停了下来,视线在几人脸上转了一圈,恭敬行礼道:“前边就是承元殿,修道院离得甚近,我不便前去。”
徐姝对他摆了摆手,理解他怕被人看见:“没事,我们自己回去便可。”
宦官又谢了一遍,才往回走。
他们三人在时,气氛便松散闲适许多。今晚月光皎洁,落在宫墙上颇有股流光照雪之感。
徐姝起了玩心,故意走到前面一点,踩着许竹然的影子走路。许竹然耐心也好,陪徐姝玩着颇有些无聊的游戏。她往左踩,他便往右走;她往右踩,他便往左走。
苏若烟握着霜雪含笑看着他们,见到这番温馨场景,右手不自觉抚上颈间的养魂玉。似是为了应和她,养魂玉莹莹发着温润的光。
只是总有人要来搅扰和谐的气氛。
修道院门口,魅主倚在宫墙上:“夜深至此,不知娘子去了何处?”
徐姝蹙眉,住在这的几日偶尔也会遇见,他总要用她来挑衅许竹然。就像此时,明明他们一行三人,他却只与她说话,眼神在她身上游走。
许竹然将徐姝拉至身后,直接轰出一掌。魅主反应快,但许竹然速度更快,他来不及完全避开。
闷哼一声,他嘴边溢出血沫,本来眼中的玩味被阴翳取代,不过看着许竹然身上溢出的黑气,他便又不气了。
只是擦净嘴边的血,与苏若烟错身而过走入修道院。
错身时,苏若烟好像听到他低声呢喃着什么。
见许竹然还想跟上去,苏若烟拦住他:“许道友,明日还有大事,此时不宜打草惊蛇。”
许竹然从胸腔里哼出音“嗯”一声,望着两人:“我身上可有什么?”
方才他看见魅主偷瞟了他一眼,徐姝仔细看了看,甚至围着他绕了一圈,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多心了。”
苏若烟推开殿门,率先走了进去,许竹然也走在徐姝后面进了承元殿。
今日无甚可讨论的事,时间已晚,苏若烟便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姝与许竹然也往他们的寝殿走,“一杯醉”到底不是浪得虚名,许竹然虽只饮了两三杯,但这时酒意上来,只觉路都走不稳当。
还是徐姝小心扶着,才顺利走回寝殿。承元殿内没有侍候的人,只能她忍着害羞替他大略擦了擦身。
许竹然醉酒后倒多了几分乖觉,不哭不闹不吵人,只是躺在床上睁着晶亮的眸看着她。脸上有些淡淡红晕,眼神如稚子般澄澈。
徐姝帮他擦脸时,他也不动,她起了坏心,故意用食指去戳他的脸,许竹然也任由她乱来。
只是轻声唤她:“阿姝。”
“嗯?”
“阿姝。”
“我在。”
“阿姝。”
……
徐姝拿开脸帕,才发现许竹然已经闭上眼,看来方才只是梦中呓语。
许竹然睫毛又浓又密,在烛火的映照下投下一片阴影。
“阿姝,要回家……”他的声音变得极难过起来,隐隐还能听见哭腔。
徐姝心纠的生疼,她看着许竹然,不知该如何。今日心愿和她说,之前的那些法子都没有用。
那就只剩下成神一条路。
【之前在佛桑任你纠结,就是因为飞升成神太难。若是可能性大,我就直接告诉你,加快促成恋爱线了】
徐姝又将目光停留在许竹然脸上,半晌之后,俯下身在许竹然鼻尖轻吻了下。
“子衿,我好想同你在一块。”
恋爱是她严防死守的最后一道线,若是真的和许竹然在一起,徐姝想,就算回去过上十年二十年一辈子,她都不会再喜欢上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