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姝嘴角抽了抽。
“她最近死了夫君和婆母,往后我去找她便容易多了。虽说她那夫君是个没用的,可那婆母实在是麻烦,这下好了,死了啊,死了。”最后尾音轻飘飘的上扬,让他怀里的女子忍不住一颤。
“娇娇儿莫怕。”随后又渐渐传出先前的声音。
看来是没什么好听的了,徐姝对许竹然做了个“走”的手势。两人走出春风楼,去了身上的隐身术。
夜凉如水,徐姝先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猜,这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程元做的。我先前也向鸨母打听过,欠了春风楼银子的人的确会去那人的家里讨,但最多也就是将人毒打一顿,并不会做出杀人的事来。而且兽爪铁器什么的更没必要,我将现有的消息汇总了下,觉得程元的可能性很大。”
许竹然没说话,只是看了看天色,取出一个小纸人,对徐姝微抬下巴:“进去。”
徐姝眸光乍亮,手上快速结印,进了纸人的身体。然后自觉的拉着他的衣襟爬爬爬,将自己塞进去。
“不问为何?”许竹然眉眼带笑,她是个问题葫芦,总是喜欢跟在后面问缘由。
“我知道的呀。”徐姝双手撑在他的衣襟上,眨巴了下红色的豆豆眼:“等你到镇外人少的地方肯定要调动灵力赶路,让我变成纸人”她故意拉长音调,钓足了人的胃口,最后才将话一气说出:“是因为疼我嘛!”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震。徐姝懊恼,她刚刚心里想的是许竹然疼她,嘴上是想说“是为了让她偷懒”,结果不知最后怎么的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就当……就当是做钓竹任务了吧。
许竹然的速度极快,一盏茶的时间,两人便回了租住的院落。因早用传讯玉佩与苏若烟传过音,她便没等着二人,早早入定修炼。
站在院中,两人没有说话,好像也的确没有什么话要说,累了这么一天该各自进自己的屋子里好好休整睡觉。
想是这么想的,脚却像生了根只停在院子里。
“坐秋千吗?”许竹然看起来神色自然,走到秋千后。
他都走过去了,总不好不给他面子。徐姝这么安慰着自己,几乎是有些雀跃的走了过去。
等她坐好握紧秋千绳,后背便传来力道,不轻也不重,像是穿过竹林间掀起片片竹叶的一阵风。
徐姝却觉得每次秋千落下去与他相触的地方像是起了火,只是这火还没彻底烧着便倏地熄灭。
后背没再传来力道,徐姝疑惑的向后看去,发现许竹然手撑着一边的藤架,脸色苍白,随时可能倒下去。
“许竹然!”她快步走到他身边,刚扶住他,便有一股通体寒意从他的身上传来,冻的徐姝打了个寒颤。
“清欢,是清欢!”算算日子,的确差不多到清欢发作的时候了。徐姝指尖从腕上划过,血珠冒了出来。
此时也顾不得其他,许竹然已然疼的倒在了地上,他此时并不那么想见徐姝。清欢发作时欲望丛生,他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凝在徐姝身上。
徐姝蹲下,将许竹然拉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将手腕中流出的血送入他口中。以往这样过后,几乎是立刻许竹然的气息就比之前平稳了不少,但这次他的气息仍然紊乱。
【心愿,难道我的血没作用了吗?】
【有,只是这次不仅是清欢。】
【什么意思?】
心愿说的有些艰难,它还只是个孩子啊!但不管再艰难,还是要说出口。
【他到了龙族的思情期,两相影响,这次清欢毒咒发作的也就更厉害些。】
徐姝默然,她不自在的偏过头去,许竹然湿热的呼吸全数打在她的脖颈,甚至他还有往前靠的趋势。
【那该怎么办?】
【多用些血,这次的清欢就能抵得住。不过思情期只能靠他自己扛过去。】
徐姝没说话,模样冷静,毫不心软的扯了扯刚才的伤口,指腹抵着许竹然的唇,将血送入他的口中。
见许竹然浑身还像冰块似的,徐姝看着伤口狠了狠心,刚准备再扯时被许竹然按住了手。
“够了。”他将将才缓过来,目光落在徐姝手腕上的伤口上,抬起另一只手从伤口处轻柔的滑过,立刻完好如初。
徐姝蹙眉,感知到他体温回升了些:“不用给我治伤口,我待会吃颗你给的灵丹很快就好了。”
他才缓过来,调动灵力应该都是困难的。
“没事。”许竹然长睫在朦胧的月色下颤了颤,他握着徐姝的手递到眼前。
她正疑惑着,想出声询问时,忽见他低下头去轻吻了一下。如过电般,徐姝立刻将手抽回来。
许竹然没在意,反而对她笑笑:“亲一下就不痛了。”
徐姝恍惚了下,想起来在佛桑时,有一日慧空跑的太急了跌倒在地,手上破了皮。她将他扶起后,帮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然后隔空亲了下,安慰他说:“亲一下就不痛了。”
那时她与许竹然还经常会吵架,彼时他只是看着她哄慧空,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意味不明的笑着从她身边走过。
“傻不傻啊。”徐姝轻声说了句。
许竹然没再言语,他挣扎着起身,感受到自身的异样,往后退了一步。再抬头时,眼尾发红,泛出些勾人的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