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潮汐找过我。”池希恬在他还没说完之前,落下这么一句话。
“所以,你能告诉我他现在人在哪里吗?”
短暂的一阵沉默,宴时又是滞住。
懂了。
哪怕还没见到,池希恬也能明白了。
“你先听我说,老季是告诉我了他会去什么地方。”
毕竟,季予淮每次这么突然临时出差,他都要打个电话刨根问底。
“要不你找个酒店先休息一下,我订张机票飞过去找你。”宴时已经从床上弹起来了,他差点就用备用手机联系自己秘书订票。
池希恬很清醒,也冷静地拒绝了他:“不用了,我不会做什么的。”
“宴时,我只是觉得什么事情都要亲眼看看才能死心。”
又是一阵沉默,她缓缓低下头。
清晨的机场,顺着门边卷进来一阵呼呼冷风。
池希恬单手捏着衣角,她浑身都反着凉意。
偏偏倔强又难过。
几秒后,宴时沉沉叹了口气,终于缓缓开口:“南城中心医院。”
“苏潮汐的祖父过世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老婆们的营养液~
看到老婆们都想看分手,那把明天晚九点的提到三小时后的零点(因为我还是想要每天那个小红花)明晚就不更啦~
第19章 忍冬园
◎“我们不要在一起了”◎
宴时说, 是很突然的心脏病。
年纪太大,家里又没有人,这种意外却在情理之中, 年年这样的例子笔笔皆是。
池希恬“嗯”了一声,她告诉宴时,“我不会添麻烦的。”
死者为大,她总不可能闹到别人灵堂上。
更何况自始至终, 池希恬也没有想过去争什么。
良久, 那边的人又缓缓开口道:“池希恬, 他们两个人之间,其实什么都没有。”
想再说点什么, 却又觉得不合时宜。
其实自始至终,宴时从来没觉得季予淮和苏潮汐会有什么可能。
但错了就是错了, 宴时还是心疼这个勇敢的女孩子。
多余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挂掉宴时的电话后,池希恬在机场在拦了一辆出租车。
微信上,池沂舟给她发了两条消息,过了很久,她才低垂眼眸去看。
【池沂舟】:中午有空没?
【池沂舟】:请我吃个饭。
【池希恬】:没空,我在南城。
【池希恬】:过两天吧,我回去再说。
那边的状态从输入变成了讲话,她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
难以置信的惊讶, “池希恬,你让人绑架了?”
按照以往, 她大概不会心平气和地跟池沂舟讨论请客吃饭的事。
只会厚着脸皮去, 然后告诉她哥自己一分钱都没有。
【池希恬】:没, 先不说了。
她关掉手机屏幕,开了车窗透气,几分钟后,手心又传来一阵细细密密的振动。
【池沂舟】:池希恬,遇到什么事了记得告诉我。
【池沂舟】:忍气吞声的我怕你给咱们家丢脸。
记忆里,这是池沂舟第二次硬邦邦地关心她。
高一转文科那年,家里所有人都不同意,只有她这个凡事和自己对着干的二哥难得支持。
“池希恬,咱们家呢也不能三个孩子都有出息,你要是考不上大学,我和池嘉御就自认倒霉,再努力点呗。”
“哭什么哭,都没出息了,至少得有幸福快乐吧。”
池沂舟关心人的方式永远挺别扭的。
她没回复,出租车一直沿路开,不远处,南城中心医院几个红色大字映入眼帘。
池希恬想付钱下车,手机还没输入数字密码解锁,一抬眸,余光中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左一右,苏潮汐抱着双臂,那双桃花眼哭得通红。
这是池希恬见到她最狼狈的一次。
她伸出触碰车门的手又缩回,季予淮站在苏潮汐身边,抬手,递过去一张纸巾。
一瞬间,心沉沉下落,她的心情难以言喻。
南城的风要比林城冷上几分。
季予淮站在台阶上,和苏潮汐一起停住了脚步。
“阿淮,我是不是做错了很多事情,在英国这些年,只顾得上自己过得好,却从来没想过要回来看一眼。”苏潮汐的眼泪掉下来,脚下的石阶被打湿成一个黑点。
有些东西,是钱买不回来的。
“所幸,我还见了他最后一面。”苏潮汐吸了吸鼻子,想着老人临终前断断续续地出声,“从今以后,我真的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我答应过苏爷爷,会照顾你。”季予淮身在冷风下,他的视线落在苏潮汐身上,“以后遇到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无论如何,他没想过丢下苏潮汐不管。
眼前的人忽地回头,问他:“以什么身份呢?家人?弟弟?朋友?”
四目相对,他的嗓音一如既往地低沉,喉咙上下滚动,看似没什么情绪涌动,“朋友。”
他们之间,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苏潮汐突然就笑了,很无奈的两声,“我其实早就知道,你已经有女朋友了。”
“前段时间,我碰到宴时,他说你连求婚戒指都订了。”
她看着季予淮,寻求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