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心和她在一起, 他也的确该跟她求婚。
正儿八经地跟她求婚。
尽管在彻底对他敞开心扉以前,她对谈恋爱结婚生子什么的,完全不抱任何幻想。
但是……真的爱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抱任何幻想呢?
她啊,生性自由, 无拘无束,早已选择放弃对爱的需求。
是他固执地、顽劣地、狡猾地,创造了需求。
所以她沉迷了,不可抗拒,走火入魔。
宋延琛手机忽地震动,有消息进来。
左枝瞥一眼过去。
他拿着手机往后坐, 宽阔后背靠向椅背。
她没窥见他手机屏幕, 淡然收回眼。
察觉他的手, 从她脖颈落到腰间,指腹带点挑逗性地摩挲,左枝喉间一紧,觉得渴,灌下一口冰可乐,嗓音潮湿:
“能别乱摸么?咸湿佬。”
他偏不,甚至变本加厉,长指顺着她腰胯的曼妙曲线滑动,“摸的又不是别人女朋友。”
还挺义正词严。
从他话里听出了笑意,左枝扭头看。
他也看回来,嘴角勾着坏笑,指尖已经触到她的腿。
“发姣啊你。”她啐他,想拿开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抓住,圈在她腰上,还很有脸“昂”一声应下。
*
距离婚礼开始还有两三个小时。
江行远叫上宋延琛去打台球。
左枝闲得慌,想去影音室看电影,却被宋延琛拉住。
置有台球桌的船舱里,环境昏暗,彩灯绚烂,性感暧昧的欧美音乐环绕耳畔。
有不少人到这儿打发时间,打台球的,扎飞镖的,玩骰子的,靠在吧台喝酒吹牛的……
都是年轻人,爱玩爱闹,气氛热烈。
江行远一个夜店老板,没少接触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很会玩。
宋延琛跟他狐朋狗友这么多年,也玩得不赖。
左枝去吧台要来一杯Mojito,在附近找一张单人沙发坐下,右腿叠在左腿上,歪着身子,支着头,闲闲懒懒地看他们玩。
台球桌正中,悬一盏吊灯,昏黄光线泼洒,宋延琛俯身架杆,发丝笼上一层淡淡的光。
左枝细细打量他。
看他如电如炬的锐亮眼眸,紧盯前方的球。
缠绕玫瑰根茎的手指摁在台盘上,青筋盘踞的手背隆起,与飞翘的拇指形成夹角,稳稳架住球杆。
他挥杆,露在衣袖外的小臂微动。
母球飞出,碰撞彩色球,爆出乒乓脆响。
左枝目光跌进他公狗腰的凹陷处,大脑在勾勒他强劲肌体爆发时,是何等令人赏心悦目,又何等叫人死去活来的同时,看他劲腰窄臀相接,勾出一道挺翘的圆弧。
口干舌燥。
她渐渐眯起眼。
许是他们气场不一般,模样又那么招人。
越来越多人把注意力调过来,集中在他们这一处。
喧闹环境,渐渐凝成波涛暗涌的平静海面,张弛着一股诡谲的气氛。
左枝坐在他们这张桌边,男人们一看,便知她跟他们是一伙的,自知比不过那俩出类拔萃的男人,识趣地放弃找她搭话。
女人则不一样。
左枝抿下一口冰凉酒水,眼看又一个女人,游移不定地,试图上前搭讪。
宋延琛正忙着找位置架杆。
江行远偏头点一支烟,呼出一口,懒洋洋地挨在台边看球。
女人观察了下情势,握紧手机,足尖朝着江行远的方向。
宋延琛架杆,遛杆,挥杆,白球碰撞库边弹起,撞击目标球。
双球落袋,清空一桌。
江行远当没看见那个走向他的女人,轻吹一声哨,掸了掸烟灰,把球杆往台上一放,过去把袋里的球拿出来。
宋延琛放松肩骨,直起身。
见江行远走了,女人踟蹰了下,灵机一动,变换了搭讪对象。她眼睛扫向宋延琛。
宋延琛的眼锋却往左枝这边带,下巴抬了抬,示意她手中的酒杯,“你就这一杯?”
潜台词是,她怎么没给他也准备一杯。
左枝又抿一口,口红印留在杯口。
她脱了西装外套,站起身。
众人的视线,被移动中的她所吸引,看她脚踩高跟鞋,袅袅娜娜走到宋延琛面前,随手把酒杯递向他,像邀约,像赏赐,眼中划过的那一丝鄙夷,又像在娇嗔“你爱喝不喝”。
宋延琛也不嫌弃,堂而皇之地喝了她剩余的半杯酒。
至此,谁和谁是什么关系,都一目了然。
何况,他俩还明晃晃戴着同一款情侣戒指。
女人放弃搭讪,众人也渐渐散开。
“教我打台球吧。”左枝突然说。
宋延琛撂了酒杯,散漫地笑:“可以,你拿什么当学费?”
“卖身。”她语不惊人死不休,抬手捋发,大大方方露出一张艳美绝俗的脸,耳垂亮闪闪的耳饰摇曳,“还是你更喜欢我卖艺?”
宋延琛舔了下唇瓣,被她撩出了感觉,双手撑在台边,后身倚靠台沿,好整以暇地睨着她,“卖什么艺?”
“手艺,还是口艺,我都可以。”
她抱臂,脑袋偏向一侧,露着白皙的天鹅颈,用一双会放电的迷人眼眸,直勾勾看他。
“我声音也好听,你要听我唱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