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美好。
直到某天,一个叫“薛岛”的男歌手横空出世。
那时,他的警报还没拉响,还愿意陪她追星,一起去看薛岛的演唱会。
他听到她童言无忌,在台上,用麦克风说:“等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吗?”
很难形容那一瞬间带给他的冲击。
是火山喷发, 22级地震,6级海啸,是板块运动碰撞出巍峨连绵的高峰,撕扯出深不见底的沟堑……
他快疯了。
紧忙将她从台上连拉带拽地抓下来。
然后呢?
面对她的不知所以和腾腾怒气,他该怎么说呢?
“左阿姨说过,不准早恋”,还是“他看着不像个好人,你别嫁给他”,或者说“难道你不知道,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吗”……
在他纠结的那短短三秒钟,左枝已经气得不行,撂了狠话:
“宋延琛!你好讨厌!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他脑子轰地炸了,“开玩笑吧你?”
她没回应,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上车。
不跟他一起坐在后座,而是跟司机并排,坐在了副驾上。
宋延琛也是个脾气贼大的主,自觉没做错什么,不想拉下脸来哄她。
她那句“等我长大了,可以嫁给你吗”,更是让他想一次,炸一次。
相识六年来,两人闹过脾气,吵过架。
可没过多久,就能心照不宣地把破事揭过去,重新和好。
这是第一次,他们闹得这么凶,冷战了数日。
即便在同一屋檐下,都能对对方熟视无睹。
夏天匆匆过去,鹏市步入十月。
早晚偏凉,他们开始换上长袖校服。
那天下午放学后,宋延琛双手插兜,踩着橘色余晖,沿小径穿过小花园。
余光里,有一个蜷缩在墙角的东西在动。
他分神看去。
左枝今天回来得挺早,身上是一套制式校服——白衬衫,百褶裙,白色花边袜,和一双漆亮的黑皮鞋。
书包搁在草坪上,刚脱下的米色背心被随手塞进包里,歪歪斜斜漏出一角。
宋延琛就站在不远处,好整以暇地看她。
她梳着公主头,长卷发染上暮光的温柔,面颊像抹了诱人的胭脂,晕着酡红。
在她脚边,是一株玫瑰。
她用铲子挖坑,把玫瑰栽进去。
正要把土填上时,每日定时喷灌的喷头,忽地炸出水花,落雨一般,淅淅沥沥地洒下。
她被惊得瑟缩了下肩膀,没躲开,任由水花打湿她的头发、面颊、衣服,加快了填土的动作。
水珠带出草地的土腥气。
她的纯白衬衫已湿透,紧巴巴地黏在肌肤上,显出肉色。
宋延琛看她填完土,随手抛了小铲子,不顾一手泥泞,拎起包,站起来,侧转身体。
两人的目光,霎时在夕阳雨雾中撞在一起。
她像只湿淋淋的小猫,有点狼狈,有点可怜。
可那双眼却恁般倔强,带着气焰。
知道她气还没消,宋延琛轻嗤一声,正要转身迈步离开,视线打她身前滑过。
太薄了。
被水打湿后的白衬衫,实在是太薄了。
以至于……
他猛然发现,她的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而她还未发现。
第112章 长
◎青梅竹马if线(4)◎
“我看到你的点了。”
——他当然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活脱脱一个变态痴汉臭流氓。
“你是不是该穿bra了?”
这样好像也不太行。
要他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由着她继续这么“放飞自我”,似乎……也不是很合适。
只是提醒一下她,应该没什么吧?
可是,最近天气转凉, 穿的衣服多了, 能遮住那里……应该, 也没什么问题吧?
就因为这点事, 他动用那颗门门考第一的聪明头脑, 琢磨来琢磨去, 辗转一夜未眠,硬生生挺到晨光熹微。
天际泛起鱼肚白, 有鸟鸣啁啾,声声入耳。
在他意识到,自己一个男生, 竟然会为女生青春期身体发生的变化,而苦恼到夜不成寐时,他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烦躁不堪地扒拉着一头乱发,一个鲤鱼打挺, 掀被下床。
口渴,嗓子像冒烟。
洗漱完毕,他打着哈欠,慢悠悠地踱步下楼。
庆幸今日是周六,不用到校上课。
家庭作业早在昨天放学前就已经完成。
家教课下午才开始。
晚上答应要陪顾嘉欣去参加一个家庭聚会。
综上,他盘算着, 等会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就回床上, 好好睡个回笼觉。
拖拖拉拉的脚步声,进入厨房后,戛然而止。
屋里没开灯,仅有的光线,不过是晨昏交替时的暗弱曦光。
他斜身倚在贴瓷墙壁上,垂着眼,看左枝猫在大开的冰箱前,摸摸索索地找着东西。
宽松的纯白宫廷风睡裙,把她身形衬得纤瘦,轻薄的丝滑布料,描摹出躬身时,后背凸起的一截脊椎骨。
她低着头,没什么耐心地翻找,发出哐哐铛铛的碎响。
冰箱的黄色光线打在身前,她发丝散乱,睫毛卷翘,面上还有蜜桃般的细小绒毛,开了滤镜似的,有种雾蒙蒙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