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楚咬紧后槽牙,一脸倨傲:“就是死,又如何!”
赵春芳替她捋过微微凌乱的碎发,动作柔得如春风般,“你嫁过父皇,又害得大哥丢了太子之位,若朕不将你留在身边,母后她绝对会杀了你。”
“至于伺候朕……”
他的手倏忽间抽去她发髻上那根簪子,乌黑长发如瀑般散开,一如感恩寺那些夜晚,惊艳动人。
乔楚霎时一惊,转眸对上赵春芳,他眼中欲色渐浓。
“不……”意识到男人想要做的事,她摇着头,双手不禁拢紧衣领。
赵春芳瞥过手里那根稍嫌劣质的簪子,哂笑:“朕还挺喜欢这玩意的。”
若不是这支簪子,他也不能笃定那日许文雁画里的人就是乔楚。
他将簪子随手甩在旁边,手却往下伸去……
“好了,”他贴在她耳边,喑哑着声,问道:“让朕看看,楚儿有没有戴着另一件宝贝。”
身子不可避免地顺势仰躺进蓬松芳香的床褥内,男人抬起她的右腿,然后,那只宽厚的手就握紧右脚踝。
仿佛回应着他,“叮铃”一声,那里发出细弱的铃声。
顿时,曾经那些旖旎绮丽的画面潮水般涌上,乔楚涨红了脸。
她自是不知,桃腮覆上薄绯,秋眸泪意未消,又着这身红嫁衣,当真娇艳欲滴,春色动人。
赵春芳用手感受着那圈银环的轮廓,双目灼灼欣赏眼前美景。
“朕每次都觉得,”他低沉着声,身上散发出来的占有欲令乔楚心颤,“就算是死在你身上,朕也心甘如饴。”
这个女人就像话本里吸人精气的女妖,一旦沾上,就令人欲罢。
这一刻,他仿佛能理解裕庆帝与他父皇,手握天下权,可若是不能得到她,又有何意义呢?
红色的腰带被轻轻抽去,随后丢落在床底。
“所以,你觉得,朕怎么会容许你穿着这样的衣服,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拜堂?”
尔后,是红衣也轻飘飘垂落地上。
乔楚的心跳得极快,她的双手抵着对方,可她右脚踝被银环圈住的地方隐隐发烫。
那是赵春芳打在她身上的烙印,现在,这东西如同活过来一样,她能感受到它的雀跃。
赵春芳。
赵春芳。
赵春芳。
纱帐被扯落,她的世界除了这个男人,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这一夜,银铃声如绵长小调般,在黑暗中、在床笫里,长吟不止。
* * * *
“赵公子。”
清早,赵春芳出了房,外头众人早已候着。
天子容光焕发,眉眼间少了往日的凌厉,反而多了几分餍足。
昨天,那位天仙似的姑娘被带回来后,就送至天子的寝室。
昨夜发生了什么,在场众人彼此心知肚明。
许知弦一如既往的平静,许文雁与许老六脸上透着不自然,唯有司徒礼神色黯然。
“昨日带回来那姓王的男子,至今还在吵吵嚷嚷,您看……”许知弦轻声问道。
昨日带回来的三人,女人送进了赵春芳的房里,老人他按着旨意好吃好喝伺候起来,唯独那男人被关在柴房,严加把守。
“审过了吗?”赵春芳问。
“审过了。”答话的却是司徒礼,他回道:“我也问过乔百阳,他俩的说辞基本对得上。”
这王润幼时与家人搬至江北,后面家道中落,父母病亡。王父死前,让他到神都找到乔百阳,实现当年的承诺。王润还未启程,这天下从姓李变成了姓赵。不过他仍是决意来神都,结果途中就偶然救了乔百阳,二人结伴到神都,更是机缘巧合救了乔楚。
司徒礼寥寥数句将王润的生平说完,赵春芳沉吟片刻,思及昨夜婉转如莺啼,万般惹人怜惜的情人,本来强硬的心肠还是为她软下来。
“罢了,给他些银两,打发他走吧。”
“是。”
许知弦目光微动,却是主动说道:“赵公子,我看那姓王的恐怕会纠缠不休。既然他人在江北,那我这边自然会派人看着他,放心,我会保证他衣食无忧,早日娶得娇妻美妾,不会打扰到公子的。”
赵春芳深深看着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嘴角勾起。
司徒礼不禁也看向他,暗忖,这江北刺史……果真是懂得揣摩上意。
……
本来寻回乔楚,此趟江北之行已经圆满。可天子难得过江,许知弦奏请天子到落花城巡视江北民情。
当然,赵春芳知道,这人怕不是打着如意算盘,想要他到落花城下旨让他与郦氏成婚。
难得出宫,如今朝中政事稳妥,赵春芳倒也不急着回去。更何况,他还想带乔楚见识下江北美景。
如今她还闹着脾气,总归得哄哄。
哪知在出发前,乔百阳却是犯了旧疾,腿脚疼得厉害,下不了床。乔楚无论如何都说要留在此处照顾父亲,无奈之下,赵春芳让人找来大夫,一行人又在凤凰镇停下来。
根据大夫的说法,乔百阳这腿当初伤得厉害,又没有好好休养。当日在双鱼镇被张大老爷的人打了一拳,伤着底子。这会儿正是秋天,江北多雨潮湿,连带着病根就被勾起来。
赵春芳原先不让乔楚出门,但她说什么也不愿,甚至以死相胁,说得由她自己照顾乔百阳。拗不过,他唯有让她每日亲自守着乔百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