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织织眼皮一抬,晶亮的眸子闪着错愕。
季景临摸了把方向盘,淡淡说:“前段时间回家,收拾书房的时候发现了这本手抄,本来就应该给你的,就顺便带给你了。”他面朝着前方,脸色恬静,视线却没个落点。
“没其他的意思,你别在意。”他补充道。
怎么可能不在意?
余织织:“可是,你好像也没输呢?”
“恩…”季景临说:“我当时想着,反正你最后一定能找到借口让我输,那我不如早点开始抄,免得你又想什么鬼点子。”说着说着,他的嘴角浮出一抹无奈的笑。
余织织轻笑出声:“也是喔。”
即便什么意思都没有,至少证明了她在他心里是有一席之地的。
可是……
余织织这样想着,便脱口而出了:“可是后来我们不是吵架了吗?你还抄唐诗,你是冤大头吗?”
季景临忽然笑出声,侧过脸去看余织织,余织织无辜的瞪了瞪眼。
季景临:“也…算不上吵架吧。”
话说回来,确实是她单方面对着季景临脸红脖子粗的。
季景临敛眉,漆黑的眸子漾着半虚不实的星光,他摆出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只是那之后你好像在刻意疏远我。”
余织织急了,皱着两道眉头想解释:“我不是…”
然而开了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我当时或许是非常生气,但是后来…后来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可能…”
时间久远到她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段记忆是哪时哪刻消失的。
“可能毕业后就忘了。”她恹恹的。
季景临神色落寞:“原来是这样。”
他顿了顿,说:“之前我原以为你故意不认…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
“是啊是啊,现在我们又是朋友了,不开心的事情就忘记吧!”余织织附和。
季景临淡笑,视线瞥向窗外,欲言又止。
余织织很快明白过来他这是要送客的意思,她望了望窗外的明月,然后看向季景临。
“阿景,你…平时上网吗?”她问。
季景临不解:“什么?”
余织织指了指窗外,莞尔道:“今晚月色真美。”
季景临星眸明显地抖动了一下,他探头望向窗外,半晌,重新看向余织织,一本正经说:“市区高楼耸立不适合赏月,如果你想赏月,我可以带你去天华峰。”
顿了顿,他补充说:“今天不行,已经太晚了,明天你还要早起。”
余织织:“呵呵…”
-
一连过了几日。
这几日,余织织几乎没同季景临讲过话,季景临似乎再次进入了工作狂模式,他偶尔会到粟格买餐包,但没等余织织开口便被许盼抢了先,两人聊不过几句,季景临便匆匆离开,倒也是三人一起吃过一餐饭,但季景临姗姗来迟,吃饭时电话响个不停,简单吃了几口便又离开了。
打地鼠似的,神龙见首不见尾。
余织织心里郁闷,一肚气撒向了许盼。
“小织女,你还真是过河拆桥…不对,你可还在桥上,怎么就要断了路呢?”许盼倚在吧台前笑得雅痞,还不忘冲路过的何晶抛媚眼,何晶娇羞一笑,低着头奔后厨去了。
余织织推了推许盼的背,嫌弃道:“你是毛遂自荐,我可没强迫。”
这几日粟格的生意出奇的好,但余织织开不了口拜托卢璐加班,是许盼主动提出要来帮忙招待顾客,而自他出现在店内,女性顾客便成倍增长,货架空了又空。
都是冲着许盼来的。
余织织心知肚明。
但许盼一点也不介意牺牲色相以招揽生意。
余织织便将计就计。
风铃响起,店内来了顾客。
两人双双收起拌嘴的玩笑,朝门口去望去。
“欢迎光临。”
两人异口同声,说罢,便齐齐扭头“呸”了一声。
来人是于栎臣。
于栎臣非但不介意,还乐呵呵地朝两人走近。
事实上,在余织织生日隔日下午就来过粟格,一进门就问余织织有没有被他的肌肉照迷住,余织织顿时怒火烧心,但还没来得及开口,许盼从吧台后站起了身——正巧掉了东西捡起来。
许盼挪了挪脚,靠余织织近了些,说:“你手机里那些无头男照片就是他的?”
话是对余织织说的,脸却面向于栎臣,眼里露着赤果果的戒备。
于栎臣昂了昂脖颈,悠闲托腮,打量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游走。
余织织红了脸,连忙否认三连。
“不是,没有,别瞎说。”
说完,她忽然想到裴柚的话,一股心虚强袭身体。
今天正是周一,裴柚说下周采访于至律律所,一周有七天,于栎臣周一在这里,不能代表这周的每一天都在…
余织织憋了许久,在于栎臣临走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于栎臣,你这周出差吗?”她把咖啡递了过去。
于栎臣嘴角噙笑,双手手肘抵着台面,俯身凑了过去:“套我行程…想跟我约会吗?”
许盼咋舌,横了条手臂在两人之间:“说话归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于栎臣扫了扫许盼,轻笑出声,“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