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随手抄起咖啡转身离开,走出两步,他回首:“我最近都在栖市,想约我随时给我电话。”他用手比了个六放在耳边晃了两下,然后潇洒离开粟格。
余织织只听得他最近都在栖市,一下子松了一口气,至于他后面讲了些什么,她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而一旁许盼喋喋不休的追问,余织织直接选择无视。
自那之后,许盼和于栎臣两人总是不对付,像是天生的敌人,一见面便怼来怼去的。
许盼是留在粟格帮忙的,而于栎臣时不时地进门自讨无趣,两个人针尖对麦芒非要演出猴戏给余织织看,余织织倒也看得欢乐。
于栎臣又来了。
余织织拉了凳子坐下,一副等着看戏的模样,就差撒把瓜子了。
于栎臣故作忸怩:“真是无情,人家可等你的电话等得花都谢了。”
许盼嗤笑,扭头问余织织:“小织女,有山楂吗?”
“应该有,你要山楂做什么?”余织织纳闷。
许盼似笑非笑:“这么大桶油杵在这儿,看着眼睛都泛油光了,来点山楂解解腻。”
“啧,这么大股酸味,还要什么山楂?”于栎臣也不生气,缓缓抬手解开衬衫最顶端第一粒纽扣:“余织织,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余织织再次捧场发问。
于栎臣单手解下第二粒纽扣:“这就叫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像我这样健硕的身体,没有哪个男人看了不嫉妒。”
余织织刚想发言,忽然眼前一黑,是许盼捂住了她的眼睛。
许盼:“虽然我个人一向尊重别人的独特癖好,但既然你是律师,那你倒说说如果我们因为你的暴露癖长针眼,甚至呕吐腹泻,算得上是故意伤害吗?”
许是视觉被封闭了的关系,余织织竟闻到了几丝火药味。
她一把掰下许盼的手指:“你们慢聊,我去…去找山楂!”
说完,余织织一溜烟跑进后厨。
她只想看戏,可不想被任何一方当枪使,但她在后厨实在无聊,竟正儿八经地找起了山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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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墙之隔外,于栎臣接了电话正准备离开。
恰这时,季景临和满益推门走了进来,于栎臣走得匆忙,朝季景临顿了顿首便擦肩而过。
许盼把季景临拉到门边,说:“是他吗?”
季景临抬眉:“什么?”
许盼瞥了满益一眼,压低了嗓音:“那个狐狸精。”
季景临望了望门外,明白过来,他无奈道:“应该不是。”
“我看挺像的,”许盼狐疑,说:“小织女手机里可有不少于栎臣的裸s照。”
季景临难得地露出震惊的表情:“裸s照?!”
许盼点了点头:“恩。”他在腰腹处比了个手势,说:“全是赤着上半身的,虽然脑袋给截掉了,但那身材我一眼就辨出来了。”
“……”季景临面露尴尬。
想了良久措辞,他说:“你误会了,是…”
话说一半,被满益突然间高昂的声音打断。
满益冲着正从后厨走出来的余织织兴奋挥手:“姐姐!”
余织织微笑着点头回应,再一抬眸发现了门边的季景临,嘴角忍不住咧开了花,她忙挥手打招呼,季景临淡笑回应,下一秒,又被许盼拽去聊天。
“姐姐…”满益哭丧着脸。
余织织弯了弯眉眼,从玻璃柜取出一枚巧克力慕斯,说:“给,吃点甜的。”
满益瞬间换了副笑脸,像个孩子似的,边吃边小声抱怨季景临的暴虐行为,来去不过是昨天跑了几个客户,前夜又加班到凌晨这些话,余织织看着他眼周浓重的黑眼圈,内心深表同情,但她只是稍稍安慰了几句,心里更惦念着同样连续加班的季景临的身体状况。
满益絮絮叨叨地说着,余织织心不在焉,视线不自觉地又瞥向了季景临,他背对着自己,依旧身姿笔挺,一身剪裁得当、熨烫整齐的白色衬衫配黑色西装长裤,寻常不过的工作装穿在天生的衣架子身上,怎么看都相宜。
完全是精英的模样。
余织织看得入迷,一下失了魂。
“姐姐,姐姐。”满益多叫了几声。
余织织回神:“怎么了?”
满益:“就一起去吧,听说那边还有传统土灶,可以自己下厨,姐姐去了,一定大杀四方,律所那些家伙统统都要拜倒在姐姐的厨艺下。”
余织织将零碎的声音片段拼凑起来,刚才满益好像是在说委托人为了感谢季景临帮他赢回土地权,邀请季景临和其他同事到他的农庄去玩,季景临一开始是拒绝的,但耐不住同事们的热情,最终是因为管凉坚决辞职,顺便算作是他的欢送会,季景临才勉强同意。
“管凉真的辞职了?”余织织惊讶。
满益:“恩,这次是铁了心要走,程哥一哭二闹三上吊,就差给他跪下了也没留住。”
余织织瞳孔地震:“为什么啊?”
说这话时,她内心咯噔一下,忍不住把罪过往自己身上揽。
“就是,为什么啊?”满益嚷嚷着附和了一句,说:“我们问了半天也没撬开他的嘴,你说他要跳槽,栖市难道还有比浩扬律所更好的选择?”
余织织笑容僵了僵:“也不一定继续做律师这行吧…”
“不当律师,他还能干嘛?”满益瞳孔在眼眶打了几个转,嘿嘿一笑:“说起来,管凉这娃娃脸在所里还挺受欢迎,难道去唱唱跳跳当明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