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织织盯着满屏幕的问号,倏忽间觉得头疼欲裂。
于是她把满益的原话原封不动地告诉了裴柚,又把季景临晚上要去宁钥家的事情告诉了她。
裴柚阅读能力满分,余织织这边刚把事情讲清楚,那厢结论就发了过来。
裴柚:所以,季景临在帮他的白月光打离婚官司恢复单身,然后你就成了墙上的蚊子血?
…但是阅读理解能力应该是负分。
余织织:什么蚊子血
她努努嘴,心里一阵酸楚:血不血,也要看他愿不愿拍,他不愿意,我就只是个跳梁小丑
又过了好一会。
裴柚憋了半天才回了一句:季景临他这样…不道德啊……
发完,她似乎是觉得不妥,立即撤回了消息。
裴柚:你不是说季景临他同事讲话经常不靠谱吗?你确定吗?
余织织已经看到了,但她假装没看到。
余织织:他叫她钥钥诶!
裴柚:还真是不道德啊……
-
水温有些凉了。
余织织按下浴池底部排水塞的弹跳帽,有了间隙,水流簌簌往水孔里钻,强劲得几乎就要在排水塞周围转出一道小旋风来。
与此同时,她打开水龙头往浴池里加热水。
水热得很慢。
没过多久,余织织就觉得烦了,神情恹恹地关了水龙头,踏出了浴池。
刚裹好浴巾,裴柚发来了两条消息。
裴柚:那你还想知道季景临和魏凌之间的故事吗?
裴柚:难道你身边没有其他对季景临的特别熟悉的人吗?
对季景临特别熟悉的人。
余织织双瞳陡然放大,脑内似灵光一闪。
她怎么从来没想到呢!
不是还有两个人比她更了解季景临吗?
余织织看着镜中的自己,眉头缓缓舒展,而一旦开拓了新思路,她想到的事情就更多了。
余织织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打字:我知道了!!!
余织织:但是比起“季景临和魏凌有过一段情”的臆想,我更愿意他心中曾有过白月光,好歹性别上我的竞争优势比较大
事不宜迟,余织织给向项打去了电话。
电话刚拨出,便被接通了,但向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余织织纳闷:“你在干嘛?声音怎么在抖。”
向项嗓门大了大:“呼,那是因为…因为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余织织皱了皱眉。
向项絮絮叨叨:“冻死我了,冻死我了,这才8点钟怎么能冷成这样!”
余织织:“哈?”
“我说你们女生怎么回事,有事就说事,哪里惹你们不开心就说出来,什么都不说直接就给我甩脸色是闹哪样啊,玩冷暴力那一套有意思吗?”向项话语中带着满满的不忿。
余织织:“哈??”
“早上分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笑着跟我挥手说再见,莫名其妙过了几个小时,晚上一见面就留给我脸色看,我送她到宿舍楼底下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判刑也得有个理由吧!我真是冤死了!”
向项指的是他和姜玺。
余织织听着听着,忽然就对号入座了。
“如果她给你脸色看,不理你,一定就是因为你做错了事情!”
“我做错了什么,我这一整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我还能干嘛啊?再说了,我哪里惹她不开心了,她不能说出来吗?”
“你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不记得了吗?自己想!”
“不是吧,织织,”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哀嚎,向项苦道:“你什么时候也这样不讲道理了?”
余织织咬着下唇,默不作声。
向项哆哆嗦嗦的:“唉哟,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肯见我啊?我在宿舍楼底下等了一个多小时,快冻成冰棍了!”
虽然她不知道向项具体做了什么事情,但像姜玺那样通情达理的人比她一定比她大气得多。
如果姜玺生气了,那向项一定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
且让他冻着吧!
余织织咬牙切齿:“你活该!”
但如果是季景临呢?
如果季景临在惹她不愉快之后,在楼底下等着她施舍一次解释的机会呢?
她会不会立即跑下来去,舍不得他受凉半分?
季景临不会那样做的。
他现在正在白月光家里……
呸呸呸,她胡思乱想些什么!
差点忘了正事。
余织织问:“向项,你知道魏凌吗?”
向项不假思索:“魏凌?谁?”
“好了,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谁啊,名字怎么写的?”
“我就是知道了。”
余织织直接挂断电话。
手机熄屏的瞬间,她想到了许盼。
但许盼远在新西兰,与她有四个小时的时差,算算时间,那里应该是凌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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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浴室走回卧室的路上,余织织反复摇摆不定。
然而身体刚陷入角落的懒人沙发中时,她突然下了决心。
她没有打电话,只在微信留了一条消息。
她说:许盼,你睡了吗?我有个事情想问你
而余织织还没来得及退出聊天框,目光所及之处突然多了一条素白的气泡框,里躺着端端正正的两个黑体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