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织织还没来得及开口。
又听见季景临说:“也不全是, 在高三国庆节前,你好像都是长发。”
余织织一整个目瞪口呆。
她几乎吃惊到有些结巴了:“你…你之前见过我?”
得到的是肯定的答复。
余织织雀跃,整张脸眉飞色舞的, 是大写的惊喜的两字。
她追问:“什么时候?”
他轻笑:“很多时候。”
余织织更惊讶了。
季景临动了动脚,站到她右侧, 温柔地撩起她耳后的头发。
“高二开学的时候, 向项被分配到我们寝室,当天晚上他就拿着你的照片向我和许盼显摆他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青梅竹马, ”似乎是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季景临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说:“后来每次偶遇, 远远的,他都会指着你向我们炫耀。”
余织织讷讷:“我…我完全不知道…”
季景临继续说:“许盼说想认识一下,但向项不愿意。”
“但是你从那个时候就认识我了, 对吗?”说这话时,余织织已经在疯狂调用她有限的脑力和记忆力挖掘她在高二入学后直到高三国庆节前有没有做过难堪的事情。
“你知道的,我记性还不错, 你也没有普通到走在人群里认不出。”
又开始了, 那种熟悉的心跳愈渐剧烈的感觉。
余织织小声说:“在正式认识之前, 我好像没有去过你们那一层。”
“恩,”季景临微微颔首, 他依旧认真地拨弄着发丝,漫不经心说:“但我每周一都会在校门口执勤,检查学生着装和迟到情况…”
他顿了顿,说:“你好像经常迟到。”
余织织大囧。
她好像完全不记得在校门口见过季景临,大约因为她当时都在绞尽脑汁怎么偷溜进去。
季景临补充:“我没有记过你的名字。”
余织织悻悻,干笑两声。
趁着季景临走到她左侧的功夫,她迅速抬正脑袋。
余织织小心翼翼试探:“等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已经剪了短发,像个假小子一样,一点也不好看,丢进人堆里肯定认不出了。”
季景临认真道:“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好看的风格不一样。”
余织织双颊蹭地爆红。
她羞得低头,又拼命抬起眼皮借着镜子去偷窥季景临的反应,后者脸色恬淡,唇角微扬,一副撩人而不自知的从容模样。
-
半晌,吹风机停。
季景临双手十指没入余织织乌黑发丝间,各捻起几缕乌发,感受着干湿度。
余织织拉开梳妆台稍小一些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气垫发梳往后递了递。
季景临明显一愣,但迅速接了下来。
“梳直吗?”
“嗯。”
似乎是有点低眉顺眼,言听计从的意味。
姑且认为他是在主动示好,暂时先原谅他一下。余织织想。
可她不能就这样不明不明地让这件事情过去,在她心底变成一个再难开口的死结。
“阿景。”
“织织。”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说。”
“你先说。”
又是同时开口。
然后,两人同时闭了口。
余织织咕嘟咽了咽口水,重新开口:“阿景,是这样的,我有一个邻居,跟我的关系还不错,她想要离婚,但是事情比较复杂,需要提起离婚诉讼,她知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找到了我。”
她原本是想通过满益或者他们的同事接手这件棘手的事情。
但她想再赌一把,赌除了宁钥以外,她也可以让季景临破例接手离婚官司。
季景临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只“嗯”了一声。
余织织略略泄了气,但她没有放弃,继续说:“她丈夫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需要出差,但每次回家都会对我邻居进行家暴,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对小孩的成长也是很不好的,所以她下定决心要离婚了,但即使是离婚也不能轻易放过那个恶魔啊,所以一定要找一个可靠的、能力强的律师。”
“阿景,”余织织舔了舔唇,认真说:“我想拜托你接下这个委托,可以吗?”
她几乎不敢去看镜中他的神情。
她一边期待,一边害怕。
缩在肥大的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攒成了拳头。
然后,她听见头顶传来温柔的嗓音,悠悠的,低低的。
挠痒痒似的。
“你拜托我,我总是要答应的。”
季景临说得云淡风轻。
余织织却不能够淡定了,她激动得珠链炮语:“满益和我说,你嫌麻烦从来不接离婚官司的,我还以为你不会同意,但是你好像都帮了宁钥,所以,所以我就想着…”
“没有这回事,”季景临打断她,说:“我没有说过不接离婚官司,只是更擅长经济纠纷。”他的语气有些认真,是强调的意味。
不是破例啊…
余织织的激动淡了几分。
余织织犹豫着开口:“那宁钥…”
季景临淡淡吐字:“碰巧。”
将将消停的心跳冒了点故态复萌的苗头。
“那你昨天去她家里…”
“宁钥的女儿生病了,不方便出门,时间紧张,所以我去她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