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远去。
众人不由松了一口气。
闻予锦心头难受,都搜查都到这里了,娘还好么?
当初都劝她一起躲在地窖,她不肯。
大嫂到刚才还在抱怨娘的固执,但实际上,娘只是想留着外面,有主人在,家兵和家仆们才能心安,才不会从里头就乱了。
脚步声终于渐行渐远,忽然,两岁多的范月宁哭了。
她是个爱哭的孩子,但刚才一直睡得好好的,也不知道忽然间,怎么就哭了。
她一哭,壮壮也被吵醒了,但是感受到娘亲熟悉的怀抱和味道,并没有哭。
地窖里只有甬道里透进来的一点光亮,闻予锦其实不能完全看清儿子的样子,她抱着拍了拍,儿子咿咿呀呀了两句,竟又睡着了。
但,她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
一刻钟后,地窖被发现,而后,所有人被带到了外院。
何氏见了,手里的菜刀都掉了。
周继十分满意:“这么多儿媳,还有孙女孙子,老夫人最心疼哪个呢?”
他拔出腰间佩刀,从杨氏开始将徐家女眷全都看了一遍,最后将刀刃贴在壮壮的襁褓之上:“我猜,恐怕是这还不到两个月的大孙子吧?”
儿媳孙女已经被擒,何氏投鼠忌器,再抗争下去已经失去了意义。
见何氏放弃抵抗,周继“啪啪啪”拍了数掌:“老夫人,果然识时务,既如此,就不带大夫人和二夫人了,您带上三夫人还有小公子,跟我走一趟吧。”
闻予锦:“可以走,但是孩子还小,万一尿了拉了,再熏到诸位就不好了,还请容我回去收拾些尿布。”
周继不语。
闻予锦:“请通融一下,收拾东西很快的。”
“半柱香的时间,三夫人就别来回跑了,让下人们去。”周继终于松口,这时间正好再搜刮一下徐家的家财,也是奇了怪了,搜了这半天,人都找出来了,那些金银财帛却始终没有找到。
何氏和闻予锦对视一眼,两人都还算镇定。
不多时,云珂带着一包尿布回来。
似乎是为了接尿布,闻予锦把孩子递给云珂,而她,当真认真的检查起尿布来,还默默地数了出声:“一片两片……”
周继的耐心已经耗尽:“够了,拖延时间也没有用。”
还以为这点心思,能瞒得过自己?
他上前一步,预备亲自押解闻予锦,闻予锦手里提着尿布,在周继过来的那一瞬间,忽然洒出一包药粉,周继以为是迷药,连忙捂住口鼻,但眼睛中招后已经泪水连连。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闻予锦的簪子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被当做人质的滋味不好受吧?周都知。”
说完,她对着皇城司的人喝道:“放了我娘,否则,我的手可能会抖。”
那簪子是她早就准备好的,尖锐无比,此刻,在她的有意用力下,周继的脖颈已经渗出血来。
被钳制的周继哈哈大笑:“三夫人以为区区金簪,就能控制得了我?”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先更新到这里啦
第65章
东方升起一抹鱼肚白,又被阴云遮住了,将亮未亮的天色格外的压抑阴冷。
闻予锦的鼻尖通红,刚才也沾了一点儿那药粉,但说话却不见丝毫怯懦:“周大人,可听过千丝引?”
周继一霎变了脸色。
闻予锦笑笑:“是不是很熟悉?曾经你们就是用这药对付世子的,现在自己尝到了,滋味是不是还不错?”
周继是不信的,但是他的眼睛越来越难受。
他听说过千丝引的大名,但那要价值万金,并不是什么人都能用,或者弄得到的,如果真的中了千丝引,只有一个生不如死的结果。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眼睛有异物感、辛辣感,想流泪?腿是不是有些软?”
周继的脸更白了。
“这就对了。”闻予锦的簪子不松手:“千丝引珍贵无比,解药只有更珍贵的,若是贸贸然出了这院子,我怕是想不起解药的位置了。”
“你!”没想到大风大浪都见过了,却在这小阴沟里翻了船。周继咬牙,吩咐手下:“给老夫人松绑。”
何氏立即退到了闻予锦身边,并且把刚才绑着她的绳子反过来用在了周继身上,竟然一点都不浪费。
周继羞恼极了,狠声道:“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闻予锦露出苦恼的样子:“我想想……好像不在这府里……”
“你耍我!”周继大怒。
闻予锦竟也不惧,一副我就是耍你,你能耐我何的样子。
等把周继绑得结结实实,又交给徐家的家兵之后,闻予锦才把簪子重新插在头上。
天色越压越沉,灰蒙蒙的一片,再抬头竟下起雪来。
一片接着一片,如同扯开的棉絮一般,越下越大,地上的尸体和血迹很快被积雪覆盖。
周继分辨不出来闻予锦的毒药是真是假,但身上不对劲的地方好像越来越多了,于是又开始要解药,闻予锦冷笑道:“把他的嘴堵上。”
立时有家兵听令行事。
他们吃的是徐家的米粮,很多都是跟着徐家父子上过战场的,身体上多少有点儿残缺,但徐家厚待他们,他们也敬重徐家,特别是钦佩徐赟父子,可就在昨夜,老夫人和三夫人的气魄与胆识,何尝不令人心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