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夏暗道不妙,提起电弧长刀。“许法医,你冷静一点。”
铺天盖地的杀气压得他难以呼吸,更糟的是,她的气息比之前更加浓烈。
她可能进阶了。
“许法医,敌人已经死了,我们该出去汇合。”
许千鹤提着蜗牛人的头颅,殷红的鲜血从她的脸蛋滴落,与额头的血色图腾相映成趣。
憎恨。
愤怒。
如同千万只蚂蚁从她的皮肤毛孔、从她的头皮毛囊钻进,侵蚀每一跟神经,入侵大脑的情感控制区。
两条漆黑的尾影在地板摆动。
两条黑色的蛇尾耸立在她的身后。
杀。
杀光眼前的一切!
她的左脸开始浮现零星的紫色蛇鳞。
此时此刻,高夏身体僵硬,本能地感到极致危险必须逃离。“许法医你醒醒!千万别堕落!想一想你的男朋友!”
——小鹤,对不起。
愧疚温柔的声音若隐若现。
——这个是属于你的护身符,保佑你平安回来。
她摸一下右脸,摸他亲的位置。
为什么她会憎恨。
为什么她会愤怒。
画面中的人是她也不是她。
她认识的祁言并没做出囚禁的事。
尖锐的蛇瞳变回圆润的瞳孔,凶悍的杀气骤然消失。
清醒的一瞬间,她恍然看见四周的物体的有序结构——透明、荧光的圆球彼此衔接,辐射波长不一的光谱。
眨眼间,微观世界的结构消失无踪。
许千鹤按捺震惊,扔掉男人头颅,吃力地转身。
镜中的她,额头多了一道似曾相识的图腾。
“为什么……”她长出这个图腾?
急匆匆的脚步声渐近,并传来熟悉的同类气味。高夏变回人形,率先跑出卫生间。
“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丁领来的队员搀扶伤员。
“这是?”
“唉,他们是第一批进来的救援队成员,中了幻象埋伏受伤。靠!外面那些人都是幻象,医院早没人了。对了,许法医呢?”
高夏面不改色:“我们也中了埋伏,沾了很多黏液,许法医在里面清理。”
“那我们等会,人没事就行。”
没多久,许千鹤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出卫生间,额头的血色图腾消失不见。“我好了,可以继续去检测。”
“行,我们走。”
她和高夏落在最后。
“许法医,你……真没事了?”
“没事,谢谢你没说出来。”
高夏讪笑:“我不能让那些疯子捉你去做研究对象。你要不要在外面等?”
她摇头:“不用,不晕眩就不难受。你放心,我不会再失控。”
“好吧。”
高夏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失控,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另一边,古墓中的祁言停下清理灰尘的动作,额头的脉络突突直跳,脚尖之下仿佛踩着一条悬空的钢丝,危险感令他心悸。
警告的声音从心底响起:
能量守恒。
“队长,找不到巢穴空间薄弱的地方。”
“不可能!哪有波动这么稳定的巢穴空间!”
“可是真的检测不出来。”
两批救援队走遍医院,依然找不到突破口,不免有些心慌意乱。
“高夏,你记不记得桥牌室那次的巢穴空间?绯莲说因为我们杀了两个巢主导致空间不稳定,才检测出薄弱的地方。”
高夏听了许千鹤的猜测,更为凝重。“医院聚集这么多异人,有可能联手展开巢穴空间,我给老丁说一下。”
老丁一听他的提醒,面如菜色。“又来联手的?那真是糟糕,再找不到突破口,恐怕里面的人尸骨无存。”
人群外围的许千鹤,借一名猎人的检测仪研究。反正检测不出来,她大方地借给许千鹤。
许千鹤捧着检测仪背向人群,把精神力集中到额头。
血色图腾浮现白皙的额头上。
物质的结构再次呈现眼中,她虽然看不懂什么分子、原子结构,但是能看见哪一组结构比较松散。
她捧着检测仪走开,暂时没有人注意到。
没多久,她捧着检测仪回来,额头光洁如常。“刚才有个地方的检测数据变动了一点点,不知道是不是薄弱的地方。”
老丁:“哪儿?”
“住院部。”
两队人来到住院部的一楼,循着许千鹤指向的走廊观察检测仪。
数据波动出现个位数浮动,然后恢复,稍不留神便忽略。
老丁瞪大眼睛。“神了。试试吧,有我们两个队长在,应该可以强行撕开裂口。”
老丁和另一名队长决定赌一把,首先安排受伤的队员在角落守着。
两名队长双手变异,一个掌心张嘴巴,另一个的手掌分裂出一束触手。
他们触抚虚无的空气。
二人精神波动同步,空中出现一道半透明的裂纹。许千鹤暗自啧啧称奇,看着裂纹被两名队长撕裂出口子,露出另一条阴暗的走廊。
那条走廊和现实中的走廊一模一样,只是缺乏光照,鬼森森的。
“继续撕扯!”
裂口扩大直至与走廊融合,走廊变成一段明亮,一段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