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妙音摇了摇头，再看向女人时，她已经不见踪影。底下有人已经不满起来，“怎么回事！怎么就这么让那女人跑了？不会是故意的吧？”
失去女儿的那位母亲更是尖叫了一声“青青”，便昏了过去。
见到周围混乱的情形，萧妙音脸色苍白，“对不起，薛将军。”
薛沉扶着她，“没事，我手下的将士会继续去追，倒是你，要不要叫大夫给你看看？”
萧妙音已经缓了过来，“不用了。我这个不是什么大毛病，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薛沉担忧地看了一眼白茫茫的街道，心里叹息了一声，白日妖邪出没，实在有违常理，又不知道观寒那边调查的如何了。
心下虽然愁肠百结，可转脸他又安慰萧妙音道：“好，那妙音妹妹就先回去休息，别太担心，还有观寒呢，我再去看看什么情况。”
说着，他从屋檐上一跃而下，伸手接过李云手上的缰绳，乘着骏马，领着一队人，消失在茫茫长街，只留下一长串的笃笃马蹄声。
四周看热闹的人也很快散去。
萧妙音来到陆观泠面前，看见他静静坐着，如同一尊玉像，她手捂着起伏的胸口，突然怒不可遏，“陆师妹，刚才是你做的，对吗？”
陆观泠眼皮微掀，两丛雪白的睫毛下，目光冷冰冰的射了过来，又瞬间恢复最初见到的那副模样，无悲无喜，像是一尊木偶，“我不明白萧师姐在说什么。”
他又变得这样，像是没有心，冷得令人退避三舍。
萧妙音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似乎有些愤恨，可当眼神扫到被他咬了一口的茴香包子，她忽然冷笑，“陆师妹好像很讨厌吃包子？吃了一口就想吐？”
陆观泠没有理会她，忽然起身离去。
那掌柜的看着这个浑身冷冰冰的诡谲“少女”，既害怕又无措，望着萧妙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姑娘，这……”
“抱歉。”萧妙音拍下了一排铜钱，三步并做两步连忙追了过去，一把攥住了他的衣袖，她真的动了气，“陆师妹，你认识刚才那个妖怪，对吗？难道你不解释解释吗？”
陆观泠恍若未闻，继续朝前面走着。
萧妙音看到他这副模样，不知为何，心里顿时又难过又气，眼尾一下子红了，“陆师妹，你说句话啊！”
她真是太自作多情了。
枉费自己觉得小毒物好歹和自己关系好了一些，可他现在又这样，他甚至突然变得更冷了些，油盐不进，他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就算是想要让他改邪归正也无能为力。
听到身后少女好像哽咽的声音，陆观泠忽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有些粗暴地将她抵在巷子的墙壁上，看着她潮湿的眼尾，冷笑起来，“萧师姐真的想知道？”
萧妙音微微仰着脸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步步紧逼，“我若是告诉萧师姐，萧师姐会帮我吗？”
“怎么，帮？”她似乎应得艰难，然而那双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亮。
陆观泠的手指忍不住在她眼皮处轻轻碰了碰，又分开了，他甚至想说，把你献祭给我好了，从皮到骨，一切的一切都献祭给他。
可他最终动了动唇瓣，只是道：“又一个条件，那师姐就又欠我一个条件了。”
萧妙音应得爽快，“好。”
他望着她，“你刚才追的是陆夫人，她养过我，对我有恩，我不希望你们抓她。”
陆夫人，岂不是……
萧妙音的心跳柔和下来，眼神变得怜悯了些，问他，“她为什么，会复活？”她感觉到，小毒物谈起陆夫人的语气有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她隐约觉得，小毒物心里还是有柔软的地方，并非一个真正的冷血动物。
他不习惯她这样的眼神，下意识偏过了头，猫眼石耳环幽幽发亮，水波般的光痕落到少女的唇边，仿佛温柔的亲吻。
他眼睛落在一只与它对视的鸟雀眼睛处，“萧师姐觉得呢？”
“是不是雪罗刹？”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语气急促。
他感觉到自己心口也像是被什么轻轻拽了一下，眼神下意识来到她手上，“嗯”了一声。
“她为什么又要这么做？”萧妙音实在想不通，这个所谓的天人似乎太过于无法无天了，好像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是原著中从来没提到的人物。
陆观泠似是在嘲笑她的天真，眼睛弯了起来，“因为这就是她的乐趣啊，我就是她取乐的玩具罢了。”
萧妙音觉得他不可理喻，恨铁不成钢，“你这么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是玩具，就算是她是你娘，她也不该把你当成玩具啊。”
陆观泠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他只是觉得，玩具便罢了，反正他也觉得自己无趣，她要便拿去。
他淡淡道：“可事实便是如此。”
她好像感觉到他不愿意说，微微垂下了头，有些垂头丧气，那圈毛绒绒的兔毛也跟着耷拉下来，她又问：“那你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吃不得茴香包子吗？”
他瞳仁里的光暗淡下来，可又有一种莫名的自尊撑着他，不愿吐露真相，“我自幼沾不得荤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