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哪有那般巧合呢?
他心口又被那种极度的愉悦占据,心脏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日奴既然在此,说明月奴也在……
他忽然赤足,踩在绒毯上,朝着萧妙音而来。
他的声音像是粘稠、阴冷的蛛丝。
“抬起头来,让孤看看。”
萧妙音眉眼一沉,慢慢抬起来脸,那双琥珀般的眼睛,盛满了摇曳的烛影,淡淡的、毫无感情地看着他:“见过,陛下。”
少女虽然不是那副秾丽的模样,却令元楚幽越发兴奋。
她比月奴更加晶莹剔透、玉质天然,望着你的时候,毫无悲悯,毫无同情,也毫无恨意,像是不将你放在她眼里。
她比月奴更像天女。
叶流莺和陆观寒都察觉到了不对劲,齐齐望了过来。
剧烈的兴奋让元楚幽几欲癫狂。
他双眼猩红,牙齿在打颤,手颤抖着伸了出去,宛如遇见久违的情人,沙哑道:“月奴,孤的好月奴,别来无恙。”
就在他手指想要触碰萧妙音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烈的疼痛忽然攫住了他的手指。
他感觉到,一双冰冷的手捉住了他的手指,“咔哒”一声,是骨头错位的声音,令人牙酸。
那剧痛宛如发作的毒药,在他骨骼之间迅速蔓延,带着奇异的电流流窜他全身。
他一怔,随即又被那种,毁天灭地的狂喜占据。
是日奴。
属于他的极乐之宴,终于要来到了。
他望向了陆观泠,却看见“白发少女”鲜红的唇轻轻张开,如同初初绽放的榴花,“别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师姐。”
元楚幽却忍着剧痛,死死捉住了他的手腕,魔怔般:“日奴,日奴,孤在九幽之下,等你好久了,来吧,再一次快用你的饿鬼道,将孤吞噬吧。”
他力度越来越深:“这次,你可千万不要留情啊。”
元楚幽大笑起来:“弑父篡位,你难道不应该赶尽杀绝,将孤彻底埋葬在饿鬼道才对吗!”
“你别碰他!”少女清脆的声音饱含怒气地想起,符咒如同风般凌厉而至,打在元楚幽身上,逼他不得不放开陆观泠的手。
陆观泠漆黑的眼珠定在元楚幽身上,脸色在烛影中显得阴晴不定。
他从未对一个人产生过如此强烈的杀意,纯粹是因为厌恶到极致才产生的杀意。
这不是他的情绪。
是属于元赪玉的情绪。
“哈哈哈哈!”
元楚幽忽然癫狂地笑了起来,随着他笑声越来越猖狂,四周顿时响起无数的,鼓点般的节奏声,像是来自天国的遥远的声音,庄严、肃穆、冷峻。
“熹熹,过来。”随着元楚幽一声令下,那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的肉.身天女忽然睁开了眼睛慢慢起身,她每走一步,便有一缕黑气从裙底钻了出来,如同流窜的黑蛇。
“哈哈哈……”
“呜呜呜……”
那些黑气发出各式各样如同鬼魅般的呜咽。
与此同时,摘星台地动山摇,仿佛倾倒就在一刻之间。
“不好!那些黑气,都是怨气!不能让它们跑出去,危害人间!”叶流莺一跃而起,飞快捏诀掐印,手掌撑起一个水波般的结界,挡住了这一层楼。
伶人们吓得东窜西逃,想要冲破叶流莺的结界,强行逃出去,她们哭得撕心裂肺,“救命啊!”
她厉喝:“阿寒,快,挡住他们!”
陆观寒迅速抽出断厄:“得罪了!”
“潮生雪!”
一声厉喝,霎那间,断厄剑气化作的冰雪如同银蛇般流窜而出,迅速冻住了所有逃跑的人。
见状,陆观寒执着断厄,连忙朝着肉.身天女而去,势如破竹。
却感觉那肉.身天女却魔怔般看着一个方向,眼睫泪珠悄无声息地滚落,她唇瓣艰难动了动,宛如叹息:“望,舒。”
听到声音,萧妙音动作一顿,心脏抽痛,忽然感觉一具带着浓郁香料的身体靠近了自己,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萧妙音心脏抽痛:“双双。”
却感觉程逐双颤抖着用残破不堪的身体抱住了自己,她的声音中带着呜咽的笑意。
“望舒,曾经我立志要当将军,所有人因为我是一介女流、觉得我离经叛道、大逆不道,只有望舒你为我奔走、支持我,很遗憾的是,在你需要支持的时候,我却没有给你力量。对不起。
你曾经许愿要天下太平,如今,元赪玉替你实现了。”
萧妙音声音嘶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望舒,你前生背负的太多了,所以,请你,真正去拥抱你想要的吧。”
“啧啧啧,真是感人至深啊,世人当真不知道日奴月奴情深意笃,不过,孤倒是很想知道……”
元楚幽则幽幽地笑了起来,“月奴、日奴,媚蛊的滋味可还好受,是不是如同传闻中,那般蚀骨销魂呢。”
“装什么纯洁无暇呢?你们,和孤一样,都是被欲.望支配、喜欢乱.伦的怪物啊!”他望向了萧妙音,“月奴,日奴可以给你的,孤一样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