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争论了几句,没再继续说。
南希深夜醒来,烧已经退了。
她睁开眼,便看见权管家守在床边。夜很深了,管家都打瞌睡了。
她伸手,轻轻碰了一下老管家的手背。
“小姐您醒了……”
“恩。”
权管家连忙起身,去茶几那边倒了杯水。他折返回来,南希已经拢着被子坐了起来。
他将水杯递给她。
看着女孩喝了好几口,权管家接回杯子,“先生晚上回来照顾了您,公司有事要忙,他就又走了。”
“权医生明天再来给您输液,按时按量擦药,十天半月就会痊愈的。”
南希听着,认真点头:“我会配合治疗的。”
她惜命。
要长命百岁。
弃婴,在黑市看多了不值钱的人命,南希从小就立志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地活下去。
“小姐,您不该背着先生跟四老爷合谋,在先生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斩后奏地跟周家去联姻。”
“先生这次做得不对,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您跟他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了解他的脾气,也应该知道他很看重您呀。”
南希应着,“恩,很晚了,权叔您去休息吧。”
权管家走后,屋内完全静了下来。
女人望着窗外的夜色良久。
她掀开被子下床,迈开步子时传来短促的刺痛。她察觉到了粘稠,是血。
伤口渗血。
不算多,就是比较疼,不太好走路。
南希就近窝去旁边的懒人沙发,椅子上的手机这时亮了屏。
是一条备忘录提示。
她伸手拿了过来,滑动屏幕,上面记载着:“还有一周就是景州的生日啦!”
备忘录的记载时间是2010年。
无论她换多少个手机,旧数据都会复制过来,连带着这条备忘录。
-
第二天的下午,南希拿到了那封结婚证书。
领证时间是上个月月底。
差不多就是她催眠苏醒的那阵子。
她没有很惊讶。
这就是权景州做事的风格,不需要跟她知会,只要扔给她一个结果让她接受就行。
这几天她逐渐习惯庄园里的佣人改称呼。
从小姐到太太。
权景州好像很忙,白天不曾回来过。权管家说他经常是夜里回家,天没亮又离开,反正南希没见着他。
也挺好。
养伤期间不见到他,她伤都痊愈得快了一些。
这天夜里。
南希如往常一样,十点半准时睡觉。迷迷糊糊那阵儿,她隐约感觉到一股凉意钻了进去,冰冰的,滑滑的。
睡梦里。
女人下意识拢了一下双腿。
下一秒脚踝就被人握住了。
熟悉的手掌和力道,男人温热的指腹压在她肌肤上,南希条件反射立马从梦里清醒过来。
睁开眼,视线里就装入权景州那张脸。
她目光下移。
就看见他收回手,慢慢起身,拿了张纸擦拭他手指上的药膏。
男人这时也看了过来。
他倒是淡定,在她的注视下,有条不紊地一下又一下擦着药膏和水渍。
南希美眸逐渐睁大。
她拽着被子将自己盖严实,连忙往床的另一侧挪了好几步,“权景州你下流!”
擦药也挨骂。
权景州凝着她红润了不少的小脸,叹了口气,“讲点理希希。”
她不讲理又能怎么样?
他能怎么样呢?
想到这,权景州又把叹出去的那口气收回来,耐心道:“过来,我帮你把身上其他地方也擦好药。”
“我可以自己擦。”
“后背上的痕迹你怎么擦?”
他反问。
问得南希紧了紧牙关,抿唇难以启齿。
久久不见南希动弹,权景州干脆直接上手。他弯下腰,从被子里抓住了她的脚踝,轻易将人拉到床边。
主动与被动。
侵略与被侵略。
南希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他锢紧了。
他解了她家居服领口的小扣子。
随后打开一瓶药罐,挖了一小勺白色的药膏,涂抹上去。
“权家和周家的联姻定在下月初九,嫁的是四叔的小女儿,到时候我们去参加婚宴。”
闻言,南希怔愣抬眸。
权明崇最爱他的小女儿,他竟然敢这样跟他四叔呛。
这边。
权景州瞥了她一眼,女人脸上错愕的神情,落在他眼里就是不甘。他冷哼:“想嫁的人娶了别人,伤心吗?”
南希不语,女人收回视线,垂下眼眸不跟他对视。
随后脸上又传来他低沉的嗓音,“结婚证看到了?”
“看到了。”
“日期看清楚了?”
“恩。”
“所以自作聪明有什么用?还不是白费功夫。”
南希哽咽,抿唇沉默。
的确白费功夫。
三月底已经领证,她四月初跟着权明崇夫妇去联姻,就算谈成了,也办不成。
见她不说话,权景州也没继续往下说。
他又细心给她擦了几处红痕,一面擦拭,一面温柔嗓音道:“不想去冰岛可以不去,但年底婚礼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