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狗也凑了过来。
张着它圆溜的狗眼仔细看着匍匐前进的小虫。
看着看着,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双蓝色的男士拖鞋,熟悉的鞋子。南希扫了那鞋子一眼,又继续看虫。
大黄狗看到男主人来,昂起脑袋叫唤了几声。
还围着他转了几个圈圈。
从她起床下楼起,加上这次,已经是第三次忽视他,当他是空气。
权景州也不生气。
他伸手摸了一下黄狗的脑袋,“去把妈妈的拖鞋拿过来。”
天气好出太阳,南希就喜欢在这片广袤的草坪上玩,脱了鞋光着脚跑,累了就往树下躺。
狗子得到指令,摇着尾巴去人工湖旁拿鞋了。
这边的南希依然还在看虫子搬家。
没有要理他的意思。
她是坐在草地上,修长的腿直直地摆着。因为侧身的姿势,裙摆往上移了两寸,刚好就能看见她脚踝上的握痕。
痕迹暧昧刺眼。
男人的本能,权景州多看了几眼。随后才弯下腰跟她说话,“在看什么?”
“虫子。”她说。
“生我的气,不打算理睬我了?”
这句话南希没回。
大黄狗这时叼着那双粉色拖鞋过来,跑到二人跟前,将鞋子摆在草地上。
在权景州拿鞋之前,南希率先坐起身拿了过来。
套在脚上。
她撑着胳膊打算站起来,一使劲儿腿忽然发软,又跌了回去。权景州及时搂住她,借着他的力,南希稳住重心站起了身。
“早餐吃少了,站都站不稳。”
男人嗓音盘旋在她头顶。
这话像是在嘲笑她的羸弱。
南希不想和他争辩,退一步越想越气。她抬头看他,声音很轻:“你下手轻点,我就能站起来。”
昨天在剧院。
濒临死亡的恐惧蔓延在她每个细胞。
失去意识的前夕,她只觉得呼吸不上来,大脑抽搐空白,晕厥了。
但凡他把她当人看,都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深吸了一口气,又跟他说了一句:“要不你吩咐权医生再把我催眠?让他用药重一点,免得我又中途醒过来。”
还不如做个被催眠的玩偶。
没有思想就没有伤痛。
人和玩偶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有自己的主观意志力,就是因为有这个东西,才会出现爱恨嗔痴怨,变得可悲。
望着男人深邃的眼睛,他久久没说话。
南希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他有点不高兴。女人扯了一下唇,“我胡说的……”
“希希。”
他喊了她一声,也打断了她的话。
权景州:“我们各退一步,你把心收回来,我不再计较你和外人的事。”
南希注视他半晌。
只觉得好笑。
他这话说得好像她犯了天大的错,要去征求他的原谅。
南希跟他对视,坦然地说:“家里有避孕药吗?没有的话让权医生送过来,吃晚了怀孕了,对你名声不好。”
第325章 「景州希希」不要再有下一次
权景州蹙眉。
见他阴郁,南希解释道:“我这样出身的人也配给你生孩子吗?你怎么不高兴了?不是你说要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地位,让我看清自己吗?”
“我现在有自知之明地保全你的名声,你好像也不太满意。”
视线里,男人脸色越来越沉。
她在挑战他愠怒的底线。
南希其实也不想跟他对着干,最后疼的还是她。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受到凌辱,还要向他低头认错。
即便她出身再低,也是个拥有健全人格的人不是吗?
四月上旬风微冷。
冷风拂面,南希指尖微微蜷缩。她望着他,继续说:“买来的东西本来就该讨你欢心,我不称职,总惹你生气。把我催眠吧,那个南希会让你一直高兴。”
她做好了被他收拾的准备。
出乎意料他没有。
权景州只扔了句‘在家里待着’,便转身离开了草坪。
光是看他凌厉的背影,都知道他被气得不轻。
等他走远了,南希慢慢收回视线。她低头垂眸,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从小就敬重他。
渐渐长大敬畏他。
权宴死后惧怕他。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要命地要去呛他。事后想起来,后背都是一层冷汗。
也不知道是太紧张了,情绪过激,还是怎么的。南希双眼有点发白,迈出去的脚没走几步,踉跄着倒下了。
大黄狗见着,飞奔上来。
着急得左摇右晃,不停地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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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医生半小时后来了庄园。
带了个女护士。
比较私隐的东西是护士帮忙检查的。
最后确诊是:撕裂损伤发炎,导致发烧昏厥。
权医生也没想到会这样严重,昨晚过来检查,不敢多看,只粗略看了眼小姐脖颈处的吻痕,以为只是普通的亲密事儿。
这下子看来,先生确实没把握好度。
弄出撕裂伤口了。
看着床上面色蜡白,打着点滴的女孩,权管家心疼得很,“再怎么样,先生也不能下这样重的手……”
“小姐串通四老爷私自去联姻,先生能不生气吗?”权医生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