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加深了“像狗一样”的语气，像是得意洋洋、趾高气扬着炫耀自己的这段经历与下贱。
他俯身，眸中饱含病态，嗤笑看向伏清，“喂，我都告诉你了，快点在她面前跪下像条狗一样求她爱……才能被爱啊。”
“你还保持着那种可笑的优越感吗？草，伏清，你比我还好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快点去做狗啊！”
他一口气说完，尾音宣泄着狠戾，随后因为身体虚弱而气喘吁吁，低低喘着粗气，可眼睛里却是笑意。
伏清像是被他这样不带遮掩的话语弄得愣住了，紧紧蹙着眉头，拿着苹果的手捏紧，深吸一口气，嗓音带着压抑的颤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贱吗？！沈烬临，你疯了吧？！你根本配不上明落，我才是该被她爱的人，这些年你鸠占鹊巢已经够了吧？！快点滚出我和明落的家啊！”
伏清难得情绪失控。
伏明落确实变了，她那种澄澈的爱意不知道何时变成了这样浑浊的样子，她不再深深爱着伏清，伏清的位置……好像被谁取代了。
伏明落，到底爱着谁啊？
到底是什么时候变了？她从随波逐流的活着，好像开始慢慢探索着活着。
像是一个懵懂的孩子，拿下了遮在眼睛上的布条，真正开始稍微有点仔细的看着这个世界。
她好像开始慢慢融入这个世界。
伏清感受到了一股惊慌，像是……会失去她的惊慌。
沈烬临像是看笑话一样看着他，又顿了顿，神色茫然一瞬，开口问，“伏明落呢？她去哪了？”
——伏明落和人有约了。
不过并不是她主动的，也并非什么闲情雅致的约会，而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学姐，来和我见一面吧？他肚子的野种没有流掉我真的很愧疚，真是抱歉啊学姐，我下次一定做得更好！请相信今今！’
——以及一个可爱的描述着惭愧的表情的表情包
伏明落微微蹙起眉头。
她来到短信所指示的地方，走入包间，入眼的便是陆今清朗的面容，他笑得宛若朝阳，牙尖泛着细腻的白光，一片清明。
“学姐！”
他宛若等待着夸奖的小狗，拼命摇着尾巴，兴奋地看着她。
伏明落穿得很随性，普通的搭配硬是被她穿出了慵懒的清冷，一手插在衣服的兜里，一手拿着手机，表情平淡，嗓音也是没有情绪的波澜，“嗯”了一声。
陆今赶忙走上去，为她拉开凳子，压抑着兴奋地呼吸抬眸痴迷看着她。
伏明落坐好，看着对面毫不掩饰侵略性和痴迷眼神的陆今，顿了顿，轻声道，“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陆今顿了顿，扬起一如既往地笑容，嗓音却带着沙哑，“学姐……一定是因为他肚子里的野种被他缠上的吧？”
他眸中晦暗，带着几分坏掉的痴迷，“那样的男人，一直用身体勾引学姐，明明是那样道德败坏，却设计自己怀上了孩子，来威胁要挟学姐。”
陆今颤抖着，深吸一口气，猛然抓住伏明落的手，嗓音颤抖带着笑意，“没事的学姐，你那么完美，一定不想背上让男友打胎这样的事情，也一定不忍心开口让他去把肚子里的野种拿掉吧？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今今可以做到，今今可以的。”
他的嗓音已然几分疯狂，“这次今今做得不好，下次……下次一定弄掉他肚子里的野种，今今这些日子真的做了好多功课，有很多很多方法，真的很多，甚至可以——”
陆今猛然戛然而止，嗓音染上了一丝颤抖的哭腔，“我一直很想学姐，但是不能为学姐解决烦恼，就不能出现在学姐面前，所以今今每天都在哭，每天晚上都抱着学姐的照片在想你，想学姐的样子想学姐亲我……然后开始自我安慰。”
在伏明落愈发深沉的目光下，他的哭腔更加明显，红着眼眶，卑微求怜一般拿着她的手蹭着他的侧脸，“学姐，今今好想你，今今已经控制不住了……无论怎样，我一定会让学姐满意的。”
伏明落顿了顿，表情毫无波澜，猛然甩开了陆今的手，在陆今的怔然之下，捏住他的下巴，低头看着他。
陆今落下的泪打湿了她的指尖。
“……你疯了吗？你在臆想什么？臆想我爱你吗？小疯子。”
“每天靠着自己幻想才能入睡吗？在你的想象里，我是什么样的人呢？用这样的幻想来填补自己，真是可怜啊，考虑过去自杀来缓解吗？幻想里的我在蛊惑你堕落吗？我有爱过你吗？幻想里的她爱你吗？我没有告诉过你……我不爱你吗？”
她的咄咄逼人也是没有丝毫波澜，甚至眼神里没有一丝凶戾，是平静的波澜不惊。
她稍微，好像有些生气了。
可是她最近不爱笑了，也没有了那种时时刻刻笑得宛若月光的温柔朦胧感，而是平淡的死水，似乎这个时候才是她最放松的时刻。
“我的身边都是这样的疯子对吧？”
“一堆自以为是的，疯疯癫癫臆想着别人爱他的疯子。”她顿了顿，垂眸看着陆今不可置信的眼神，轻声道，“陆今，你疯得很彻底，我讨厌不在控制的东西，我很喜欢那个孩子，所以我不希望你再被‘我’蛊惑着做些其他的事情，如果控制不了自己……那就去死吧，和幻想里的‘她’一起。”